颜染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直到上了自己的车子,启动了油门,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颜致远和何霞紧紧在后边追了出来,只远远的看见那辆红色的甲壳虫扬起一阵灰尘,迅速的消失在漫天的夕阳当中。 “居然被那小疯子给跑了!致远,还不快派人去追?”何霞狠狠瞪着远处,恼怒的大喊一句,身体忍不住颤抖。 颜致远同样气得胸膛急速起伏,心中后悔当时没有快速动手,错失了逮住颜染的良机。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眸光瞟着身旁的女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没有耐心的对着她怒吼一句:“别追了,看样子是追不上了。” 颜染跑得这么急,什么都没从家里带走,他就不信她不会打道回府。 “为什么不追?她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要是说出去,我们都要跟着完蛋。”何霞僵在原地,脸色都气得发红。 不是没有领会颜染的聪明和狡猾,就这样放走她,显然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颜致远大手一挥打断她的叫嚣,“我们就是追上去,又有什么用?” 说完,他就疾步的往客厅走去。 何霞在背后跺了跺脚,快步的跟上。 可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 颜致远的心事更重了,万一颜染跑出去,乘势攀上薄亦琛,反过来对付他们,事情就真的不好办了。 在他有些无力的踩踏着旋转楼梯,准备回书房想对策的时候,身后的何霞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致远,你看!” 何霞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就要被颜致远踩在脚底的那张形状怪异的纸张,看起来是信纸。 颜致远冷眼看了看身后一惊一乍的女人,脸色愠怒,“怎么了?” 何霞快步的来到他身边,蹲下身从地上捡起来那张纸,马不停蹄的拆开之后,快速的通读一遍。 她的脸色由之前的激动愠怒,变得露出一丝阴冷的笑。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何霞双眼发光的对身旁的男人说:“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她看完信才了解到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那薛老太婆在死之前,就预料到颜染会遭到欺负了。 为了让颜染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依靠,居然还提到了那个叫薄阿朗的男人。 颜致远狐疑的瞟着她,不知道她又在抽什么风,从她手里把信纸抢了过去,快速的浏览。 “薄阿朗,呵呵。”何霞突然发出一丝阴冷的怪笑。 “什么?”颜致远也看完了信件的内容,很好的把那张纸捏在手心里,揉成了一团,“安老太婆原来早就准备好了防着我们的计谋。”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致远,我们刚才都太过紧张了。看完信之后,我才发现事情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何霞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得意和张狂,她已经想到了具体的应对办法。 颜致远转身瞪了她一眼,冷声的训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卖什么关子?那薄阿朗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何霞拉着颜致远看了楼梯下边一眼,警觉的拉低了声音,“这事我们回书房说。” 刚关上书房的门,颜致远就焦急的在里面来回走动,“快说!薄阿朗是谁?” “乍看这个名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山村野夫。可我敢肯定……这上边的薄阿朗,指的就是那个从薄氏集团退下来的老爷子,薄震庭。”何霞说着,轻笑着眯起那双妩媚中透着阴狠的眼眸。 “居然是他?”颜致远无比的震惊,快速的追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倒是说清楚些。” 提到薄震庭,全国上流社会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虽然已经年近七十,从全国政要到商贾名流,几乎都对他带着极高的尊崇。 这个站在权势巅峰的一代传奇人物,居然会是“薄阿朗”? 叫他怎么相信? 面对颜致远狐疑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何霞却一点也不着急,陷入了一段让她难堪至极的回忆。 “之前,在我试图去接近颜宇的时候,那老太婆曾经找过我去安家祖宅……事情还就是那么凑巧,就是我被训斥的那一次,我听见那老太婆跟陈禾议论起了这个薄阿朗。” 颜致远听着,觉得如果真是这样,倒还真的有一点可信度,“她难道有当面说出来,薄震庭就是薄阿朗?” “这倒没有,但是我真真切切的从安老太婆的嘴里薄震庭三个字。以前没有想到,现在看见这封信,我就记起来了。”何霞再次认真的强调。 颜致远有些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何霞的话,依旧在做着思想斗争。 想到薄震庭那张威严万千的脸,怕是怎么也跟这薄阿朗联系不上来。 何霞感觉到颜致远的怀疑,于是又说出了更多的理由,“你仔细想想,整个南城姓薄的人有几个?除了家大业大的薄家,何况那薄阿朗还是个老年人。” 颜致远听着,倒是开始相信了,但他是个极度小心和多疑的人,只是淡然的回答:“先别急着确定,只能说薄震庭有很大的可能性。你可别忘了,就算是南城薄家,薄震庭的亲兄弟少说就有两三个还在世。至于扯上关系的亲戚,就更多了。” 何霞知道,颜致远还是不能全盘信任这件事,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坚持自己的看法。 或许是她的直觉,从那老太婆说出薄震庭三个字的那一刻,就证实了她的猜想,信上所说的薄阿朗,就是薄震庭。 颜致远把捏成一团的信再度展开,又拧着眉头仔细读了好几遍。 他从这封信上得到几个重大的信息。 要是颜染比他们先一步找到这个薄阿朗,以薄家的势力,不管薄阿朗是不是薄震庭,都是极其难对付的一股大势力。 但如果他们可以阻止颜染找到薄阿朗,掌控了主动权,事情还有很大的转机。 可具体要怎么去阻止颜染,还是需要一个具体的方案。 颜致远狠狠的把信件拍在那张浅棕色的桧木书桌上,缓缓的吐出,“这件事……我们还需要好好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