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余年把牙刷塞进嘴里,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结果正好撞进贺行缺怀里。 这浴室太拥挤,往前是小反派,往后是大反派。 余年回头看向贺行缺,贺行缺站在他身后,拿出叠好的干毛巾,轻轻盖在余年的额头上,帮他挡住伤口。 贺行缺身材高大,比余年高了半个头不止,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站着,他几乎要把余年整个儿抱在怀里。 余年咬着牙,试图掩饰不受控制的小红脸蛋:“你又在干嘛?不要站在我后面!” 贺行缺一本正经:“防止年年的伤口碰到水。” 余年被他气死:“发带呢?我之前用的发带呢?灰色的、粉色的、小兔子的发带呢?随便给我一条。” 贺行缺面不改色:“弄丢了。” “……” 行吧。 余年紧紧地贴着洗漱台,生无可恋地刷着牙。 一时间,浴室里只有电动牙刷的“嗡嗡”声。 真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啊,劫数。 余年灌了一口温水,抬起头,“呼噜呼噜”地漱了口,从贺小鹤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余年回过头,深吸一口气,对大小反派说:“出去。” “不行……” “我要上厕所!出去啦!出去!” 余年把大小反派推出浴室,使劲关上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两个人今天也太奇怪了。 大小反派站在门外。 贺小鹤说:“大爸爸,我们这么黏着爸爸,爸爸肯定很感动吧?” 贺行缺点了点头:“嗯。” 下一秒,一个黑影从他们面前“咻”一下闪过。 “大爸爸,爸爸逃跑了!” “看到了。” 大小反派狂追老婆/爸爸。 餐厅里,余年被抓回来,生无可恋地瘫在椅子上,手里捧着《天线宝宝》同款的宝宝奶昔碗。 大小反派围绕在他身边,给他夹菜擦汗。 “爸爸,请吃一个小肉丸。” “年年,热吗?刚才跑了这么久。” 余年喝了一大口草莓奶昔,有气无力:“走开啊。” 笑死,根本走不开。 * 吃完早饭,休息一会儿,他们家的家庭医生就来给余年换药了。 余年瘫在沙发上,医生站在他身后,把他额头上的纱布揭下来。 大小反派站在旁边认真观摩。 “伤口长得很好,马上就要结痂脱落了。” 余年刚抬起手想摸摸伤口,就被贺行缺握住了手。 医生继续道:“平时还是要注意,不能碰水,按时抹药。” 余年和贺行缺暗中较劲…… 这么大一个血痂,抠下来肯定很爽! 按住。 这是长在他脑袋上的血痂,凭什么不让他抠? 按住。 余年咬着牙:“贺行缺,你给我松手……” 贺行缺直接问:“医生,可以抠血痂吗?” 余年:??? 医生:!!! “这是什么话?当然不行!” 贺行缺对余年道:“年年,医生说不能抠。” 贺小鹤点点头:“爸爸,听医生的话。” 医生表情复杂地看着余年:“余先生,身体健康最重要,还是不要抠了。” “……”余年愤愤地放下手。 换好了药,贺行缺送家庭医生离开,贺小鹤留下给爸爸呼呼。 贺小鹤趴在沙发边,按着余年的脑袋:“爸爸,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余年顿了一下:“本来就不痛,就是痒。” “噢。”贺小鹤更用力地按住,“那我给爸爸呼呼,呼呼就不痒了。” “你给我按痛了啊!” 没多久,贺行缺就回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向日葵头套。 贺行缺道:“年年,你前几天不是说想洗头发吗?我跟医生说了,他说可以,伤口不沾到水就可以。” 余年的目光移到头套上:“所以这是什么?” “防水的。” “这是宠物头套吧?!” * 浴室里,余年头戴向日葵宠物头套,躺在洗头椅上。 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目光放空,盯着天花板。 像一只刚做完绝育的小猫。 贺行缺挽起衣袖,握着淋浴头,把余年的头发打湿。 贺小鹤把两片小黄瓜贴在余年的小酒窝上:“爸爸,笑一个。” 余年比了个“耶”,努力保持微笑:“你们家怎么什么都有?” 大小反派齐声纠正他:“年年/爸爸,这里是‘我们家’。” 余年改了口:“噢,我们家怎么什么都有?” 贺小鹤说:“爸爸,这些都是你以前买的。” 余年脸颊上的黄瓜片微微颤抖:“我买的?” “对啊。”贺小鹤点点头,帮余年把向日葵头套扶正,“爸爸说,冬天的花园光秃秃的,都没有花,一点都不好看,就让我戴着这个头套,在花园里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