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皇帝身边的侍卫,还有一脸焦躁的小安子。皇帝哥哥不在其中,我心中一片失落。 我一身láng狈,跟着小安子,进入据说是太后所住的慈宁宫。 珠光宝气的大厅内,高高在上的坐了几名高贵的人。正中央宝座上是面无表情的皇帝,右侧宝座上是一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左侧宝座上坐了一名泪颜难掩的美人,她的身边是纱布包头满脸愤恨的霖皇子。 一瞧这阵势,我有半刻的紧张,抬头,望向威严的皇帝,我咬牙,不能胆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来到皇帝哥哥面前,吸了吸鼻子,眼角带泪,蹭蹭地挨近他,用委屈的声音,软软地说:皇帝哥哥,君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话落,大厅寂静无声。我泪眼模糊地瞅着皇帝,伸出被戒尺打过的手,扯扯他的衣服,他的眼睛自然而然地瞟见我手上的红肿。 皇帝微皱了一对龙眉。 太不像话了!”女人不悦的声音响起。哪家的野孩子,毫无礼节,竟敢无视于哀家。” 我的头转向右侧,那美妇人优雅地放下茶杯,一双美目犀利地盯我,我被她盯得脊背发寒。 太后说得是,这小东西如此放肆,陛下太过纵容了。我听说陛下带他去上早朝,还同座龙椅——这真是太荒唐了!陛下,您是皇帝,乃万人之上,怎可做出如此轻率的举动?这不是叫天下人笑话么?”那左侧的女人一听太后说话了,立即长篇大论了起来,站在他身边的霖皇子倨傲地扬起下巴。 颐妃,你少说两句,皇儿是皇帝,自有分寸。”太后瞥了眼皇帝,不慢不紧地说。 我暗自心惊。原来皇帝哥哥还是有母亲的啊!长辈的话,做儿子的,自当不可反驳!何况,皇帝哥哥终究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再厉害,也不敢在母亲面前放肆吧? 但是,我想错了! 大大的错了! 皇帝便是皇帝! 漫不经心地执着我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指腹磨磨我红肿的掌心,疼得我皱了五官。 皇帝的默然,使得那两个女人浮躁了。 皇儿,你还不治这孩子的罪?”太后道。 皇帝拉我坐在他的膝盖上,惹得那两个女人睁大了眼。我立刻明白,七上八下的心平静了下来。 君儿,你自认有罪么?”皇帝哥哥掏出手绢,擦拭我脏兮兮的脸。 罪?君儿不明白。君儿何罪之有?”我无辜地眨巴着大眼。 皇帝轻笑一声。君儿说无罪便无罪。” 太后和颐妃当下绿了脸。那霖皇子捂着额头,呻吟。皇兄——这狗——这小子用砚台砸了臣弟,哎哟——” 他一叫,颐妃心疼地抚他。霖儿,你没事吧?” 母后,孩子头痛得紧啊——”霖皇子立即挨进颐妃的怀里。 太后拧了一双飞扬入鬓的眉。 太医看了么?”皇帝问。 看是看了。”颐妃似乎不明白皇帝为何有此一问。哎,陛下,太医说霖儿破了额角,失血得厉害,没一个两个月休养,是好不了的。”末了,她拭拭眼角的泪珠儿。 我倔qiáng地抿嘴,并不急着为自己辩解。皇帝哥哥不急,我自然不能急。 既然伤得厉害,为何还不去休息?霖弟,你回寝宫好好休息吧。”皇帝略带关心地道。 霖皇子一听,不由抬头。皇兄——我——” 他狠毒的眼瞪向我,自然是要看我的下场。如今有太后和他的母妃为他撑腰,他当然要好好的泄恨。 但他似乎忘了,我的身后,可是万人之上的真命天子啊。尽管我年纪尚小,但出身于官家,又在皇宫呆了把个月,这仗势欺人之事,哪有不通之理。 皇帝哥哥,君儿真是冤枉呀。”我嘴一扁,眼里雾水一起,可怜兮兮。君儿不但被人rǔ骂,还被打,如今更被人冤枉,真是好可怜。” 我话一落,其他人面色各有不一。 霖皇子正要开口,我马上打断他接着说:皇帝哥哥认君儿为皇弟,把君儿当皇儿般疼爱,是君儿前世修的福分。君儿不曾妄想什么,进了宫,跟了皇帝哥哥,自是把皇宫当成自己的家,皇帝哥哥是君儿的亲人。可君儿当皇帝哥哥的弟弟不过把个月,许多事不懂,认识的人也不多,太后责备君儿是野孩子,颐妃娘娘说君儿是小东西,君儿自分有欠缺,但霖哥哥rǔ骂君儿是皇帝哥哥的‘娈童’,便是对皇帝哥哥的不敬了,所以,君儿一气之下用砚台砸了霖哥哥。君儿知道这不对,可是,君儿当时气愤难当,忍不住就——皇帝哥哥,君儿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