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疯子明明比御兽宗更合适这些个评价。 青冥塔内还残存着空间漩涡的力量波动,鬼知道会不会爆发,他们不想着走,来跟自己算账,跟成天嗑药的九州钱庄弟子一样,磕错丹药了吗? 仇千鹤腰间的铜铃已经被他握于掌中了,御兽宗的弟子半弧状分散站在仇千鹤的背后。 双方已经交过一回手了,御兽宗这边只有仇千鹤一名核心弟子,在最后关头他不得不再次动用了那枚在青冥塔外制造出通道的铜铃。结魂形成的虬龙虚影超出掌控对他的灵识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幸好那玩意本来只是一个吓唬人的纸糊架子,反噬虽有但还不算致命。 但是受伤的状况下冒险动用铜铃对仇千鹤负担实在不小。 仇千鹤披着火红的长袍,唇边带着点点血迹。他其实长着一张俊秀如女子的脸,较为偏向中原人的长相,但因为眉宇间的- yin -冷而看起来十分危险,像极了妖冶斑斓穿行于潮- shi -- yin -冷地带的毒蛇,唇边的血迹就像毒蛇择人而嗜之后残留的猎物鲜血。 九玄门的弟子气势凌厉地站在对面。 君晚白双剑斜指蓄势待发,厉歆脸半隐在黑暗中越发森然如鬼魅,秦九没有再喝酒指间不知何时多了几把转动着寒光连绵的薄刃,楚之远神情严肃长剑半起手…… 仇千鹤想起关于九玄门这个老对头的种种说法。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宗门,门内的弟子互相看不顺眼,天天擂台上见面。可是要是你杀了九玄门的人,那么第一个来杀你的一定就是那些成天和那个人在宗门擂台上打生打死的家伙……这是一个疯子组成的宗门。 所以…… 仇千鹤笑起来,脸上的剑痕微微扭曲着:“看来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出事了啊,怎么?被卷进空间乱流中了?” 他脸上笑得肆意- yin -狠,嘴上放着狠话,脑子里却在飞快得想着对招。 他还带着这群脑子不好使的蠢货,对上的却是九玄门实力弟子中最高的几名疯子,鬼才会想着和他们硬碰硬----好吧,背后这蠢货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仇千鹤自觉自己不是蠢货,死在九玄门的人手里实在是有失体面。 “什么事你们这群与兽为友的家伙没必要知道。” 君晚白冷冷地开口,她眉眼本就英气,此时更带着一种宛如屠城百万的大将般的肃杀。 一旁的沈长歌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样子的君晚白有着几分将门子女的气质……可她明明只是一名修仙者。 面对九玄门毫不掩饰的杀意,仇千鹤脸上还是那副- yin -柔的,仿佛淬了毒般的笑容,他握着铜铃的手微微转动,若有若无的铃声一下一下地响起:“那可真遗憾,我还想着是否要打开空间通道……看来九玄门的诸位是不需要了。” 伴随着仇千鹤的话,君晚白等人的眼神陡然锋锐了起来。 “师兄!” 站在仇千鹤身边的御兽宗弟子脸色瞬间一变,低声喊道。 拿在仇千鹤手中的铜铃的确能开辟出空间通道没错,可是以仇千鹤的实力,稳定的通道只能一个月开出一次,方才为了通过青冥塔外的空地,仇千鹤已经用掉了那次机会,如果再用它打开的话,开辟出的通道会通向哪里仇千鹤本人也没有把握。 “闭嘴,蠢货。” 仇千鹤恨不得给背后的家伙一巴掌,脸上维持着- yin -冷仿佛对于刚刚的动静胸有成竹的笑容,压着声喝道。 要是硬对上九玄门的这群疯子,他们非得全死在这里不可。而使用铜铃的事,仇千鹤自己心中也不算完全没有把握。开辟出与其他空间相隔的独立通道较难,但是勾连到其他空间,却是比较容易的。 更何况青冥塔内还残存着方才那巨大空间漩涡的波动,以及仇千鹤隐隐约约对虬龙虚影还有着一丝丝冥冥中的感应。 他看向九玄门众人,语调如毒蛇吐信般轻柔飘忽。 “怎么,诸位现在要动手吗?”他笑起来,带着森然的寒意与威胁。 下一刻,仇千鹤的瞳孔陡然一缩。 半边脸隐于黑暗中,- yin -冷不像活人的厉歆身影陡然从面前消失。下一刻,仇千鹤感觉自己脖子上一寒。 一把刀贴在了脖颈上。 冷冰冰的刀刃移开的瞬间,仇千鹤的脸色沉了下来。该死,御兽宗的实力很大一部分在役兽身上,但在这个变故后诡异的青冥塔内,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他们现在根本不敢轻易召唤役兽。 厉歆的身影再次如同鬼魅般浮现在原地。 他低垂着头,手指缓缓地拂过刀身,言简意赅地开口:“你可以开始了。” 仇千鹤不再笑了,他晃动铜铃。 仿佛从远古传来的铃声带着缥缈的气息,一道光影掠出面前的青冥塔中央。残留在那里的空间波动飞速地凝结在一起,形成一个和方才相比十分小的漩涡。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条通道连接到漩涡中间。 铜铃声止,仇千鹤脸色苍白地停下手。 君晚白将指尖按在剑锋上,一划,血渗透进剑刃中,长剑泛起丝丝寒光。她朝御兽宗的弟子一抬剑,示意他们先行踏入。 仇千鹤冷笑一声,带着御兽宗弟子,越过君晚白进入通道中。 “你可以离开并州。” 九玄门的弟子一个接一个地踏入通道,周文安突然停下脚步,对廖乾说。 廖乾缩在队伍后面,小腿肚微微抖着,他又不是九玄门的疯子,自然会害怕。听到周文安的话时,他愣了愣,还没等他回答,周文安已经头也不回地踏进通道中了。 “- cao -!” 眼见又要剩下自己一个人,廖乾瞬间涨红了脸。 “他娘的,别总是一边劝别人快走别送死,一边自己毫不犹豫地去送死啊!” 这样很容易让别人觉得自己就是个孬种。明明怕死,胆小就是正常人会有。可是身边要是出现那种毫不畏死的人,就会让人开始怀疑,到底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唯独你一个人活得窝囊,活得不配称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