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跑的同时,花柳岸的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好在泪不是爱说话的人,见她逃跑了,也只是放弃使用能力,脚下发力一直跟上去,没有开口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不然欺负个小女孩,即便泪只是看起来年龄小,实则已经成年,她的脸也有点挂不住。 另一边,失去隐蔽的优势,敌人还不想和她正面刚,这让泪觉得很无措,一般人不应该直接使用月能招呼上来,试试看自身能不能敌,再决定是战是退吗? 可眼前这个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什么面子里子的都不管不顾的,直接当了逃兵,这让泪的心中有些淡淡的不屑。 她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那会有人要花那么大价钱,指名要她来杀这种人。 不过,这人脚下功夫倒是不错,速度远超于她,完全不像资料中阐述的那般孱弱。 资料成了废纸一张,意味着她面对着的是一个变数,这对于身为杀手的她来说,是第二个不利因素。 时间回到最初,泪被指名去完成一个任务,也跟了那人一段时间寻找下手机会。 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任务目标,为什么会和其他人的任务目标撞上,导致她只能伺机匆匆出手一次。 本以为对方必死无疑,没料到受了那么重的伤势,她居然还能再活过来,这是变数之三。 可任务还得继续下去,于是她又开始跟着对方。 然而,对方虽然不能察觉到她的存在,却比以前更加警惕了,泪一直寻不到完美的下手机会,而后陷入被潭中灵玩弄股掌的被动之中。 而且,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另一个人要背着个将死的累赘上路,明明她们只是两个陌生人不是吗? 这段时间以来,泪想不明白的事情,实在太多。 * 在花柳岸那边,当刺杀变成了赛跑,就已经注定了输赢。 虽然说花柳岸的身体素质也不咋地,但她有很多在临界点处激发自身潜能的方法。 因而在持久力上,她比泪强得太多。 到最后,泪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呼吸也不断加重,但性格使然,这人一直倔强地咬紧牙关跟在她身后,连哼都没哼一声,花柳岸都有些佩服她了。 因为永恒列车自身的特性,这趟车永远不会有最后一节车厢存在,直到将人困死其中,或潭中灵撤销这个副本,列车才会无声消失。 到最后,也许连潭中灵看不下去花柳岸的消极应对了,颁布了第二条规则。 【每五分钟内,二者必须战斗一次,否则,将对消极应战者强制开启随机惩罚模式。】 花柳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终于忍不住了吗? 也罢,反正她已经将泪的体力挥霍得差不多,真的战斗起来,她的战斗技巧一定可以碾压对方。 还是那句话,杀手就该藏在暗中,放在阳光下跑,就是折了他们的羽翼。 【由于先前花柳岸一直消极应战,将对其开启随机惩罚模式一次,以示警告,现在开始执行。】 花柳岸:“!!!” 等她收服了这个皮皮虾,就给她试试穿小鞋的滋味,再问问她好不好受。 先把这事记在小本本里,安排上。 忽然地,她脑海中一道巨大的刺痛感传来,好像放走马灯那时一样。 不同的是,现在是书里看过的内容强制占据了她的脑海,又帮她回忆了一次剧情,却也极大地影响了她对外界情况的分析与判断。 花柳岸前进的步伐忽然一突,举起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双腿颤抖到单膝跪地,面目狰狞地无声呐喊起来,两行清泪悄无声息滑落。 待她再次恢复神智之时,发现泪的剑尖离自己只有不到一尺距离,先前拉开的差距骤然转化。 面对这种决定生死的片刻,花柳岸眼底泪痕未干,头脑却相当冷静,她开口迅速说出四个字:“你的家人!” 关乎自己最在意的事情,泪果然在瞬间便收住了攻势。 她用剑指着花柳岸,冷冷吐出四个字:“你的条件?” 花柳岸:“而后你我公平对决,你赢了,我的命给你拿去,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也都告诉你。” 泪:“我若输了呢?” 花柳岸快速整理仪容,在泪面前站定,真挚地看着她道:“与玉面罗刹阁一刀两断,为我所用。” 泪陷入了沉思。 花柳岸趁热打铁道:“我还可以告诉你,其实你们阁主一直知道你的身世,但是他没告诉你吧?且每次你问他时,他都会用差不多的话来敷衍你。” 泪阴沉沉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死人,但花柳岸毫无畏惧,这种眼神她看得多了,不痛不痒的。 不过这人没直接提剑将自己刺死,证明这话她听进去了,这是一件好事。 花柳岸道:“潭中灵,出来。” 不一会儿后,潭中灵撅着小嘴现出身形,她嘟囔道:“花花肠子,你叫我作甚?” 花柳岸哭笑不得,这就给自己起好外号了?! “给我与泪做个誓约,若我在对决中不小心被她杀死了的话,泪想知道的东西,通过誓约她自然会知道。” 潭中灵微微仰着脑袋,对她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来:“可是在你的记忆中,我并没有看到关于这人的事情啊……” 泪的剑尖立马贴上她的皮肉,眼神冷得像冰。 花柳岸却很淡定,她已经可以很淡定地接受潭中灵时不时坑自己一下的事情了。 “这件事在你看不到的天机里,”她道:“反正都要死了,我拿来搏一线生机有何不可?” 潭中灵颔首道:“可以,我帮你们。” 她勾唇一笑,指着花柳岸嗔怪道:“不过你坏了我好几次兴致,得赔我一场精彩至极的好戏才行。” 花柳岸保证道:“可以,不过我需要点时间恢复体力,以最好的状态应战。” 听了这一人一灵的话后,加上自己的判断,泪已经有六分相信花柳岸没有说谎,便放下了剑,站一边闭眼养神去了。 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刻,一点时间都浪费不得。 半个小时后,两人都到了潭中灵新准备好的场景入口处。 为了保证对决公平性,花柳岸跟潭中灵说要开阔一点的场地,最好可以进行躲藏那种,而且还特意告诫她,不许再因为一己私欲,额外增加条件来影响两人对决。 潭中灵对这些约定之类的事情,没有半点概念,但看着花柳岸严肃的脸,竟然鬼使神差答应下来。 花柳岸看着她答应后又略有后悔的表情,决定额外给她一点小甜头,教给这个寂寞多年的孩子一点小东西好了。 她拉过潭中灵的一只手,而后用自己的小指勾过对方的小指,道:“我们来做个约定吧,只要你这场忍得住不来捣乱的话,以后我每天都尽量抽出一点时间来都陪你玩,如何?” 潭中灵冷笑:“万一等下你就死了呢?” 花柳岸很有信心地看着她:“我不会死,信我。” 也许是被某人不知来自何处的信心闪瞎了狗眼,潭中灵眼神躲闪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并在一起的脚趾头:“知道了,就你话多,快开始吧……” 花柳岸笑道:“等等哦,程序还没走完。” 潭中灵抬头去看她的脸,花柳岸勾着她小指的手一晃一晃的,嘴里一字一句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一定哦。”然后将自己的拇指印在潭中灵的拇指上,力气很大,“盖个章,好了。” 花柳岸放开她的手,道:“开始吧。” 潭中灵呆楞着看了下失去借来的温度的手,再抬起头已经是一脸平静,她声音冷然道:“二位将去往红海密林进行决斗,手段不论,生死不论,开始吧。” 说罢她一在眼前一挥手,花柳岸就陷入黑暗中,再次睁眼便看到了漫山的红叶,很美,却又跟血海似的,让人心悸。 当然,主要还是看置身此地之人的心情。 泪已不知去向。 花柳岸倒也不急,就这么在附近转了起来,然后寻了颗遮荫最差的树,靠着它的枝干坐下来,就这么开始闭眼小憩。 是的,就只是小憩而已,她什么准备都没做,就这么在树影间漏下的阳光里,很是安心地做了个好梦,嘴角边还挂着一丝浅淡的笑容,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情。 藏在不远处观察这边情况的泪见状,感觉有点迷茫,这就是那人所说的精彩对决吗?怎么看都只是单纯地在睡觉好吗? 她迟疑了片刻,觉得这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时机,于是将不易引发察觉的一层月能遍布体肤,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 一来到花柳岸跟前,便本能地抽出了剑,剑尖寒光闪闪,直直刺向她的胸膛。 然而,泪的剑刺进花柳岸胸膛不过些许后,已经有一根细细的线缠住她的脖颈,印出了一个小红圈,一滴血水滑落于地,极淡的血腥味散发开来…… 那线锋利无匹,割肉断头也不在话下。 泪的心里有很多疑问,手上的剑不敢再更逼进一步。 什么时候有线的? 为什么这线没有被她的月能力化去? 她和花柳岸两个,到底谁才是杀手啊? 花柳岸微笑着睁开了眼,语气欢快地问:“很纳闷?” 泪脸色苍白,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花柳岸完全不在意她说不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语气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你输了。” 至此,花柳岸成功拿下一杀! ※※※※※※※※※※※※※※※※※※※※ 恭喜花柳岸解锁新外号:花花肠子(狗头.jpg) n年后的潭中灵:嘤嘤嘤,主人是大猪蹄子,这都好几天没出过房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