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苒狼狈地趴在杜溪身上,慌乱的想起身,但触碰到了胳膊磕伤的地方,又重新跌了回去。 最怕空气突然尴尬,乐苒已经尴尬到脚趾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两个人的心跳仿佛重合到一体了,不然怎么会如同雷声鼓点一般? 直到杜溪的声音传来,乐苒才回神:“你打算不起来了?” “你胡说什么?”乐苒毫不犹豫地起身,却被他伸手一推,滚到了床的内侧。 “趴着睡不舒服,到床上睡。” 乐苒反应过来,杜溪这是让她到床上去睡?所以那会说的话都是……装的? 乐苒顿时咬牙切齿,她怎么就忘了他惯会伪装了,死骗子! 不过看在他这么好心让她睡床的份上,勉强不找他算账了。 “对了,这是夜风叮嘱我给你吃的药,时辰差不多了,你该吃药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乐苒赶紧把药瓶塞到杜溪手里,但是微红的双颊还是出卖了她。 杜溪伸手接过,吃了药后便道:“早些睡。” 乐苒闭上眼,猛然发觉了一个问题:她直接回自己房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跟他睡一张床? 杜溪像是猜中了她的心事,淡声道:“如果你现在回去的话,难免会引起误会,不如就在这里,反而更名正言顺。” 误会?名正言顺?这话好像说反了吧? 不过乐苒一想,现在天都快亮了,下人都该起床了,她若是这时候回去一定会碰上很多人,然后那些姨娘就都会知道她天没亮就从杜溪房里出来,又会有人来她这里聒噪…… 想罢乐苒赶紧闭上眼,比起“被少爷赶出房”和“她在少爷房间就寝”这两个谣言,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听着旁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杜溪勾了勾唇,又看了看手里的药瓶。 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带着这瓶药,不然他早就命丧苍梧山了。 想着昨日发生的一切,杜溪沉了脸。 中了蛇毒后发生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向夜风询问,不过他敢肯定的是郎鹤一定逃了出去。 “主子。” 夜风一直就在房梁上,现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杜溪面前。 他刚要禀报,就被杜溪阻止了。 旁边的人睡得安稳,杜溪并不想在此时打断。 夜风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默默地退了出去。 天色大亮,乐苒悠悠转醒,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发现今日的床格外大。 想到了什么,她连忙起身。 昨晚还在身侧躺着的人早已不见踪影,摸了摸床都是温热的,显然刚离开不久。 有人推门进来,是秋萍。 “小姐你醒了?姑爷让我来伺候您穿衣洗漱。” 秋萍把水盆放下,左右看了看,立马问道:“小姐,你怎么在姑爷的房间里啊,昨晚奴婢明明记得……” 明明记得你很早就睡下了啊! “这个,其实,说来话长……” 谁知秋萍小脸一红,“奴婢明白。” 乐苒嘴脸一抽:“你明白什么了?” 秋萍但笑不语,这时小伍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跑了进来:“不好了少夫人!” 秋萍挡在乐苒面前,怒斥道:“干什么这么慌张?” 小伍止住脚步,气喘吁吁地道:“老爷回来了,要对少爷行家法!” 家法? 在乐苒的印象中,高门大户的家法一般都是打板子挨鞭子。 杜溪中了毒,高烧不知道退了没有,怎么可能受的住那劳什子家法? 乐苒二话不说:“秋萍,快帮我更衣洗漱。” 一柱香过后,乐苒匆匆赶到祠堂。 想象中的打板子以及哀嚎的声音没有传来,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乐苒推开门,却发现杜丞相并不在,只有杜溪跪坐在案几前写着什么。 “杜溪?” 杜溪回头,奇道:“你怎么来了?” 内心更疑惑的是乐苒:“你不是在受家法吗?” “对啊,我爹那老古板,非让我把家训抄一百遍,我正发愁呢,要不你来帮我写点?” 乐苒:“?” 传说中的家训竟然是抄家训? 乐苒把目光转向小伍,后者赶紧解释道:“少爷他最讨厌写字了,不对,是这个家法对他来说太难了,所以我才叫夫人你过来的。” 说到后面小伍的声音越来越低,乐苒权当自己被耍了,扔下两个字就走:“告辞!” 背后的一句话让她顿住了脚步:“你担心我?” “我担心你个鬼,抄你的家训吧!” 乐苒走的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