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早早就被某人认出来,她还能顺利地——搅局吗? 但是本来某人只是一眼扫过来,被宏祺这么一拍,他的视线倒是停留着不走了! 嗯? 刚才那个侍女猛地抬头瞪人的动作,那下巴到脖子的弧度,怎么。。。 有些眼熟呢? 晋苍陵本来要移开的目光就此不移走了,一直落在那个叫巧莲的侍女身上。 片刻,他的唇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 来了,就好。 只是,她要搞什么鬼? 原来以为某个女人又悄悄跑路的晋苍陵没有发现自己阴沉的心情陡然间已经云散开月华现。 他冰凉的指腹无意识地轻抚着酒杯,眸光幽深,只看着云迟。 这身衣服真丑,穿在她身上明显像大了一号,怪不得刚才他没能一眼认出来她的身形。 那头发是怎么回事?丑。 那脸上又是抹了什么?黄不拉叽地,丑。 云迟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顿时肩膀一垮。 那男人肯定是认出她来了。 要不是她手头暂时没有材料,哪里能做这么入门级的易容?等她以后做几套易容套装,保证他怎么都认不出来! 做这些精细的活儿,她的手艺从来没差过。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被他认出来了,她只能希望他看在他们两个人现在从某一方面来说也算是同一条船的同路人,至少暂时别坏她的事。 云迟一边腹诽着,一边将盖在箱子上的绸布给揭开。 一阵金光灿灿。 里面是一只雕花的黄金箱笼! 上下是板,四周都是镂空的。 整个箱笼竟然都是黄金制成,上面还镶着不少的宝石,闪瞎眼啊! 云迟美眸大睁,心华丽丽地动了! 这个箱笼不错! 把宝石抠下来,把黄金融了,那就是一大笔! 至于箱笼本身的手艺,她完全不看在眼里。比她做的东西差多了好吗! 在箱笼里有一只羽毛绚烂的小鸟,正静静地缩在一角,头埋在羽毛里,若不是看起来有微微起伏,她几乎要以为那只是一团小羽毛绣球。 大概也就是她的拳头大小。 离得稍远一些的云初黛甚至还没看到鸟儿在哪里,不由得走近了几步。 云迟飞快地看了她一眼。 云初黛。 仙歧门圣女。 “云迟”的妹妹。 也是这寿宴的主角。 华美衣裙,发丝如瀑,发簪一眼看就是不凡之物。明眸皓齿,肤若凝脂,十指如夷,蔻丹粉粉。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被娇养着的花。 鲜亮,水润。 与她这干瘪的身材和初来时那身粗衣布衫是天差地别。 同是仙歧门主的女儿,同父不同命。 只是,云初黛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丝怪异,一时说不出来是什么,但她毕竟是专修魅功的,眼睛修炼是重中之重,一个人的眼神她最为敏感。 “这花焰鸟才这么小啊,它怎么不动呢?”洪氏也按捺不住地走了过来。 而她的侍女们已经搬来了七八盆花株,那些花株上都有不少的花骨朵,但没有一朵盛开的。 花株摆在云初黛身边,她的心也微微提了起来,有些期待有些兴奋。 “轻轻敲一下这里它就会出来的。”宏祺走过来,将那只箱笼打开,然后曲起手指在门框上轻轻一弹。 那只花焰鸟立即抖了一下,头从羽毛里探了出来,头顶上一簇炎红色的小绒毛显得很是漂亮,嘴儿尖尖的,两只眼睛是琥珀色,晶亮亮。 它站了起来,抖了抖,嗖地一下飞出了箱笼,在厅里欢快地飞翔着。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 展开翅膀的花焰鸟一身七彩的羽毛显得更加漂亮,尾羽有三根长长的,色彩尤其艳丽,在灯光下甚至微微发闪。 “这鸟儿可真漂亮啊!即便不是花焰鸟,养着也不错啊!”有人不由得叹道。 “这怎么不是花焰鸟了?就是花焰鸟!”宏祺不满地一眼朝那人扫了过去,“都不要说话了,让花焰鸟看看人!” 他对云初黛笑了笑,“圣女妹妹,要是花焰鸟飞到你身上,不要害怕,花焰鸟不伤人的,它如果喜欢你,会围着你飞的,然后就会欢快地鸣叫。” “嗯,我知道了。”云初黛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花焰鸟,有些紧张。 等会那鸟儿真的围着她转,不会伤着她的脸吧? 花焰鸟在宴厅上空盘旋飞着,果真是一声都还没有鸣叫过。 艳丽的羽毛带着华光,随着它的盘旋划出一圈圈霓裳之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抬头看着那只花焰鸟。 它会喜欢谁? 它会围着谁而飞?会为了谁鸣叫? 若是说百鸟朝凰,那么,这花焰鸟应该也会喜欢圣女吧。 云初黛不由自主地揪起了衣袖。 云迟趁机悄悄地往晋苍陵那边退,一步,两步,三步。。。 晋苍陵没有看那只鸟儿,只是瞥着云迟,见她跟只小乌龟似地正往自己这边挪,眸底闪过一丝兴味。 “你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在云迟耳边响起,云迟一愣,立即四下看着,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听到他的话。 她立即一串小碎步跑了过去,骨离发现了她的靠近,正要喝止,晋苍陵背着她,仅是抬了抬手。 骨离的话噎在咽喉间。 然后她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侍女胆大包天地到了自家王爷身边,把那只箱笼放到了他身边,竟然还拉起他的袍摆将箱笼给盖住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 这是把鸟笼藏到他们家王爷的袍里吗?! 而最让她不敢置信的是,他们家王爷竟然一动不动,不生气也不阻止,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那侍女一眼。 “你这是想偷东西?” 他声音低沉地问道。 云迟俯身探向他,压低声音道:“你刚才用的是传说中传音入密吧?” “传说中的?” 晋苍陵微挑了下眉,对于她的话有些不明白。传音入密虽然是要内功深厚才能够做到,但是如今天下间高手济济,也不至于找不到懂得传音入密的。 却不知道对于云迟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了。 她正要再问,突然叫到宴厅一阵惊呼,然后有什么东西朝她这边射了过来,因为感觉不到危机,云迟只是随意地伸手一扫。 “天啊!” “小心花焰鸟!” “不能打!” 有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只是云迟的手已经挥了出来,她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 眼角余光中,云迟已经看到那只正朝她这边飞扑过来的花焰鸟。她瞳孔一缩,心里暗叫了一声要糟! “这只骚包鸟为什么飞过来了!” 她的低呼也只有晋苍陵以及他后面的骨影骨离听得见。 骚包鸟? 晋苍陵眼里闪过笑意,闪电般伸手将她的纤腰一搂,一下子把她整个人带进了怀里。 这么一来,云迟的手也就未能扫打到花焰鸟。 但是,即使是花焰鸟逃过一劫,宴厅中所有人也都没有松口气,反而都不约而同地倒抽了口气。 刚才这一幕让他们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甚至有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眼花了。 不是吧? 老天爷啊! 他们看到了什么? 向来对女人也是毒舌狠戾的镇陵王,竟然把一个侍女主动地搂进了怀里!要说是为了救下花焰鸟,以他之前的行事风格,应该是一掌把她拍飞出去比较正常吧? 怎么会主动将她拉进怀里,现在还不松手!不松手! 他还搂着那侍女的腰,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了! 这简直是比圣女开窍引得百鸟朝凰还要让他们震惊的事! 就连骨影和骨离都跟他们一样惊掉了下巴。 花焰鸟扑棱落在他面前的宴台上,琉璃般的眼睛有些迷茫地瞅着他们,而后又在众人瞪大了的眼睛中再次展开翅膀,围绕着晋苍陵欢快地飞了起来。 围围飞转。 舞动盘旋。 “啾喫!啾喫!” 两声清脆的鸣叫欢快地响起。 所有人本来就已经睁大了的眼睛一下子又再度瞪大了,都成了牛眼。他们就跟被扯了线的木偶一样,都不约而同地转头去场中的花。 只见之前搬来的花株上面的那些花骨朵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打开了。 缓缓地,绽放。 “天啊,开花了。。。”有人喃喃地叫了出声。 不一会,所有的花骨朵都绽放开了,一朵朵碗口大的金边牡丹如同艳丽的皇后,开出了令人惊叹的美貌。 宴厅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气。 而那只花焰鸟还在盘旋着。 花焰鸟的鸣叫,竟然真的能够令附近的花儿盛开! 所有人都被这一个接一个的变故和震惊给震住了。 就在这时,云初黛的怒斥声把他们拉回到了现实。 “你还不赶紧起身?冲撞了王爷,该当何罪!” 本来已经胸有成竹了的云初黛强忍着花焰花没有选择她喜欢她的尴尬和失落,怒目看着还坐在晋苍陵大腿上的云迟。 这个贱婢是不是找死! 她竟然敢坐镇陵王的大腿! 竟然还赖着不起来! 好大的胆子! 那是她的未婚夫,是她云初黛的男人! 但是云初黛至少也是在太子东宫呆过两年的,这点心思还是有,没有直接把自己的嫉妒暴露出来,这么急急地呵斥,反倒是让人觉得她是真的在为这个侍女着急担心,怕她被镇陵王直接给拧了头。 如果够机灵,听了这话就该赶紧从晋陵王腿上下来,跪地求饶才行。 云迟趴在晋苍陵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我要砸你未婚妻的场子了,你是撑她还是撑我?” 还真是好胆识。 明知道云初黛是他的未婚妻,还敢问他帮谁? 晋苍陵唔了一声,淡淡地道:“你的命是本王的。” 哎呀,怎么这么给力! 云迟顿时明了,眉开眼笑起来,从他怀里转过身,扬起脸对云初黛笑意盈盈地道:“妹妹,听说父亲和大娘都想解除了你和王爷的亲事,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