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各种莫名的情感像被打开某个关卡,如洪水猛兽般冲进她的大脑,她觉得自己的头都快撑爆了!像有人拿着锥子透过皮肤在钻她头盖骨似的。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额头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顺着棱角流入脖颈。一张脸白的跟纸一样,让上面的淤青显得更青了。 这时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张妈提着大罐小罐一走进来,就看到杨小冷在病床上瑟瑟发抖,汗涔涔的样子,看着吓人。 张妈连忙走向床头想呼叫护士医生。杨小冷赶紧费力地拉住她,喘着粗气说道:“我没事张妈,我只是,我只是刚才又梦见被人打的场景有些害怕而已。” 张妈听后,心疼极了,连忙掏出手帕,边擦汗水边说道:“别怕孩子,别怕,张妈在这呢!你爸也是糊涂!怎么能一个人都不留下,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可咋办,你那周阿姨平时看着细心,也是个不顶用的!” 张妈从小在杨家工作,杨天就是她看着长大的,杨小冷也是她带大的,她一直把小冷当自己亲孙女一样疼爱。这些年,杨家变来变去,杨小冷变得越发沉默,有时焦愁得只掉眼泪。 杨小冷不愿谈及这些,有人分散注意,疼痛感也渐渐消退了,她有些虚弱地说道:“我没事张妈,你拿的什么东西好香啊,闻着都馋死了……” 张妈听她说起吃的东西,暗怪自己糊涂,这才想起这么久,孩子该是饿了,连忙又是拉餐桌,又是塞枕头。 杨小冷见她停不下手脚,连忙拉住她,“不用这么麻烦张妈,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本就小伤,你这么张罗别人还以为我得啥重病了呢。” 张妈道:“呸呸呸!啥话都乱说!来,张妈今天给你用玉米炖的排骨,又甜又香,现在温热着,赶紧趁热喝了。看看你这小身板没几两肉的,也不知道那些混蛋怎么下得了手!” 张妈看着小冷脸上的淤青,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 杨小冷见她这样,好声劝慰了一番,把汤全都喝了,又和她唠嗑了一阵,张妈这才乐呵呵地提着空罐子回去了。 病房又安静下来,杨小冷对刚才的疼痛心有余悸,现下一个人却还是忍不住去想。可是刚刚还爆发式的情感,现在却是怎么回想也抓不住痕迹,只是莫名觉得头脑好像更清明了。 医院度过了几天,杨小冷终于出院。这几天她除了护士只看见张妈,没看见杨父,她没觉多难过。这种明显与往日相差的程度让她觉得奇怪又舒服。 回到家,家里并没有人,收拾完东 西,一空闲又想起中考没考的事,忍不住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这几天像刚醒来那样情绪反复的状况越来越少,可她发现与住院前所思所想有出入的却是越来越多了。有时她忍不住想反驳现在与以往不同的观点,但遗憾地是,从情感上她发现她就做不到,因为她确定现在的自己是认同的。 她乏力地陷入被子里,盯着头顶的天花灯发愁,突然她看见视线上方有一个黑点在不断放大,她仔细瞧了瞧,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拿起两本书又跳上床。 啪!黑点被压扁了。 跳下床,她抽出一张卫生纸,把书皮上粘着的那只指甲盖大小的蜘蛛尸体擦了下来。 正当她要把粘着蜘蛛尸体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时,突然停住,蜘蛛蜘蛛蜘蛛!自主! 她兴奋地呀了声,自主啊!中考没考成,还可以参加自主啊! 她赶紧扔了纸,打开电脑,在搜索栏中输入“高中自主招生考试”八个字。 她不停翻着网页,发现雅县的四所高中都没有自主招生考试,倒是附近百盛州有两所自主招生的学校,而其余的都在宁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