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凯瑟琳转身离开，不久她的背影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布鲁斯·韦恩看着刚刚没认出自己的凯瑟琳消失的地方，眼神复杂。

    .

    连停工的中心医院都建好了。望着和原来的医院大不相同的建筑，小丑似是感叹的低低哼了一声。

    约翰那个女人太过于自作聪明。若不是压根就没迹象表示她是存在的，一切都不可能在最后被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夺走。她以为事态全在自己的掌握之内？

    当然，明明凯茜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却半点关于希克厉曾经的手下的消息也没提前套出来，他承认这是他最大的失策。

    说到底，导致小丑失败的所有不可预测的东西，都可以归咎到凯瑟琳身上。

    他的那个小恶魔，他的洛丽塔。

    小丑压低了帽檐，走入中心医院的yīn影。

    医院依旧是医院，尽管外面的建筑和里面的人都是全新的，但也不能抹杀掉小丑曾经把它毁灭过的事实。

    想起来刚才约翰死在自己脚下之前说过的话，小丑没来由的觉得一阵烦躁。

    他得快点。

    .

    jīng神科……jīng神科。说实在的，凯瑟琳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在芝加哥的三年她没少去医院的这个部门，结果呢自己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大脑基本上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感觉好点了，一路上眼前都没有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凯瑟琳希望在见到小丑之前最好都别，别再出现上次站在阿克汉姆外面的丢人事。

    挂了号就直接找到房间进去，凯瑟琳没想到中心医院看病的人这么少。她拉开凳子坐下，把病历乖乖的递了过去，看向医生的同时坐在对面的医生也正好放下报纸。

    然后她就后悔了。

    她此时此刻真希望看到的景象都是幻觉，可看来不是。凯瑟琳万万没想到情报商出身的她竟然因为脑子的不清醒而判断失误得到了假消息，看着对面稻草人的脸，她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虽然凯瑟琳没见过他，但是她却见过盗用稻草人脸的人。

    “凯瑟琳·希克厉。我想我们虽然没见过面，但好歹也算是认识吧。”jīng神科医生带着胜利的微笑，说道。

    “我能问个问题吗。这是约翰·乔布置好的吧？”想都不用想就是那个女人，果然自己不死她不会甘心的。怎么就没想到她怎么会放过刚刚被清洗过的高谭市呢，觉得自己蠢到家的凯瑟琳的语气上不禁带上了懊丧。

    “从她顶用我的名字出狱开始。”稻草人摘下眼镜。

    凯瑟琳看到了他脚边的标志性的银色的箱子。

    这次又是什么？老天在上，她真不觉得自己的情况还能再怎么糟糕。致幻剂已经把她变成了这样，再来一次还能怎么样：“她是让你把我彻底变成傻子还是gān脆杀掉我？”

    “希克厉小姐不如猜猜看。”

    啧，不知道我天生最讨厌的就是猜猜看这三个字么。凯瑟琳一皱眉头，原子笔落在手心里。千万别出幻觉，不然的话她真不觉得凭借稻草人的身手能打得过自己。

    她的小动作没逃过稻草人的眼睛：“我劝你最好别这么gān。约翰让我gān掉你，但是我不喜欢杀人。要知道现在高谭市是我们的地盘，老老实实坐着的话，最起码你还能留条命。”

    该死。

    凯瑟琳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稻草人算个什么？他在凯瑟琳眼里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听他的意思中心医院里肯定有手下在，但是凯瑟琳不怕，闹大了蝙蝠先生自然会出现，他们的地盘？即使小丑不在，高谭市也不会属于这些杂碎。

    似乎是随意的将手搭在桌子上，凯瑟琳就等着下一刻的发力迫使自己站起来躲开他的攻击，只要能在十五秒内gān掉他，逃离就绝对不成问题——假设幻觉不会来捣乱的话。

    “过去的账我还没算。”

    “那可不是我的gān的，你知道，我也是受雇于人——”

    “——要是你老板死了呢，嗯？”

    门被粗bào的推开，凯瑟琳瞳孔猛缩。

    先生——不，不是先生，声音不是，可是语气……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过头，看到万分熟悉的脸。

    素颜的小丑站在门口。

    她的眼前立刻染上七八种色彩，这让凯瑟琳头晕的要命，手也不由得松开。她顾不上身后的稻草人在gān什么，急忙踹开凳子，想要走到小丑面前确认他是不是真的，但晃动的地面阻拦了她的脚步。

    小丑举起了手中的枪，冰冷的枪口成功制止了稻草人的小动作。他大步跨向前，把

    站不稳几乎到底的凯瑟琳拉进怀里。

    撞进小丑怀里的凯瑟琳抓紧了他的衣袖，色彩几乎挡住了她的所有视野。压根看不见东西的凯瑟琳乖乖的呆在怀抱里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这一切不是那该死的幻觉。

    “别指望那群废物救你，我今天开心的很，不想杀人。”小丑下意识的舔了圈嘴唇，yīn阳怪气的开口，“你要是觉得他们能拦得住我，尽管喊出声就是。”

    .

    凯瑟琳心里乱极了。

    她隐约感觉到这次是真的，可是有过前车之鉴的她根本不敢相信。直到她被小丑拉出医院带进车里冷风chuī在脸上将她眼前的色块也chuī走，凯瑟琳终于看见了小丑的脸。

    三年。

    小丑的脸变得很憔悴，但三年没有受过油彩侵蚀的皮肤看起来没怎么糟糕。双眼里现在闪烁着的依旧是凯瑟琳最为熟悉的疯狂和……她未曾在这双眼里见过的欣慰。

    “你是真的吗，先生？”凯瑟琳的声线有些颤抖，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放在小丑的脸上，似乎一个不小心他会再次消失一样。

    另外的大手覆盖在她纤细的手背上。不是手套那让人恶心的触感，而是温热的，光luǒ的手掌。

    “这可真伤我心，凯茜。”

    单听声音凯瑟琳是绝对不会认出小丑，但这语气绝对是他。

    “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洛丽塔，她却怀疑我的真实性。”小丑看起来有点不大痛快，但脸上更多的是夸张过度至狰狞的哀伤。

    这换来了凯瑟琳的笑容。

    是的，是先生没错。这不是幻觉——尽管上次的场景也如此的真实，却缺乏了过渡性。有了经验的凯瑟琳发现幻听是最少出现的，也就是说她听见了小丑说话，不是一句半句而是完整的有逻辑的对话，这就证明了距离自己如此相近的男人，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然后泪珠就像没法控制的滚落。

    “先生你知道我多想你吗，这个月我快疯了。到处都是你的消息，我却连真假都难以辨认。我找的都快绝望了，还差点被约翰算计——”

    说不难过是假的。没什么比希望快要破灭更加让人痛苦了，凯瑟琳辛辛苦苦找了一个月，要不是小丑及时赶到，她可能今后连这点神智都不存在。

    “到处都是幻觉，我连药都吃光啦都没找到你，我，我都以为——”

    以为你真的失去了自己，先生。

    后半句话被小丑的嘴唇堵回了肚子里。凯瑟琳不由得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几乎是把自己完全塞进终于见到的人的怀中去迎合他的吻。

    尚且还有神智的凯瑟琳知道这个男人的一切都不可信，现在的动作更大的可能是心血来cháo根本算不上什么，他甚至有可能在厌烦之后否认这件事的存在。

    但这都不重要了。

    究竟是谁最后赢得了这场拖了三年的jiāo手，恐怕没人能说的清楚。

    车外下起雪，冬天终于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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