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围在不远处的圆脸男孩似乎是忍无可忍,终于跳出来指着梁小斗大声斥道: “你还有脸说?我们好心收留你,你竟然心怀不轨去破坏我们的柱石,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无辜遭殃,又被冤枉指责的梁小斗瞬间被点起心火。 一双桃花眼被他瞪成了杏眼。 “我什么时候去破坏你们的什么破石头了?” 好在他还有理智,突然想起那山dòng中的灯,暗自又压下了火气,转而道:“我根本就没碰那山dòng里的东西!” “好,算我倒霉,就算那灯是我弄坏的,至于这么样?我赔你们好了,你们告诉我需要多少钱,我十倍百倍赔给你们。” 他说着,喘了口粗气,心底的邪火无处发泄,咬牙道: “一群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一个灯也值得兴师动众,一副杀人偿命的架势,真是笑死小爷我了。” 他此话一出,不知触动了脆弱的“乡巴佬”哪根神经,原本止住眼泪的huáng毛小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站在两个孩子身后的红衣姑娘满脸怒容,那个圆脸少年眼睛赤红,大喝一声: “胡说什么!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握着拳头一副马上要冲上来打架的样子。 “牙——” 清冷的语调传来,打破了一触即发的混乱场面。 黑大个闻言,伸手牢牢按住圆脸少年的肩膀,少年挣脱不开,挣扎道: “山主!不能放过他,他肯定是坏蛋,他就是来破坏灵谷结界的。” 你才是坏蛋,你们全村都是坏蛋! 暗自腹诽后,梁小斗循着声音看去,那个白衣白发的男人仍站在不远处,冷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此刻早就没了欣赏美的心情,梁小斗走过去对着男人没好气道: “你是这里的村长?” 他从白胡子老头和其他的态度,以及这人一身非同寻常的气势上感觉出,眼前这人应该是能够主事的人。 “那山dòng,我只是进去看了看,灯我没有碰到,但是我也不会推卸责任,你说个数,多少钱我下山后,立即就赔给你们。” “村长”没有回应他,视线先是在那头在夜晚也鲜艳光泽的紫发上扫了一眼,随后垂眸落在梁小斗气得发红的脸上。 那张多说不过巴掌大的小脸,瓷白细腻,一双桃花眼衬着又薄又翘的嘴角明艳无比。 眼角带着高傲,嘴角勾着嚣张。 “你是迷路了?” 清冷的声音像是夜间偶然chuī来的一阵惬意凉风,让梁小斗的火气顿时消解了不少。 嘴角的嚣张被压制住,梁小斗抿了抿唇,点了下头。 低着头的他没有看到,对面这位“村长”眼中复杂的神色。 男人微微扭头,指着那红衣姑娘道: “阿随,你带他下去休息。” 一众人都吃了一惊,但“村长”威信显然不小,即便愤愤不平,但无人敢提出质疑。 红衣姑娘踏出虚浮无力的步伐。 梁小斗皱了皱眉,对上“村长”冷静的目光,传达着自己的疑惑:“刚才不是还一副杀人的架势,现在不要求我赔了?” 刚才恨不得全村人都站出来排队揍他,那个圆脸少年手里要是凶器,自己早就死了十回合了。 那些人刚才的敌意,绝不是开玩笑的。 但“村长”却没说什么,只对他淡淡道: “明天天亮,我就派人送你出山。” 这就是梁小斗跟随两个小孩子回来的目的,但是此刻听到愿望达成,梁少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村长”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红衣姑娘气息柔弱,却挂着一张晚娘脸对他翻了个白眼:“走吧。” 梁小斗恨不得也翻个白眼,莫名其妙,这村子里的人都好奇怪! 屋子内,“村长”背手站在桌旁,他面前的墙上挂着一幅旧画。 画是最为平常的水墨画,大概因为年代久远,墨色渐淡,山水的界限已经模糊不辨了。 白胡老头站在他的身后,脸色难掩焦急,道: “山主,柱石之事……怎么会这样?” 男人仍看着画,只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柱石已经支撑了灵谷几百年,灵力早就耗尽了。” 白胡老头神情一暗,随后道:“这么说,不是那人动的手脚。可山主为何要送他下山?他是灵shòu的话,去外面只会衰弱而死。” 被称呼为山主的男人,许久道: “他,不是灵shòu。” 老头吃惊抬头,却只见男人岿然不动的宽阔背影。 似是想到了什么,老人眼中又染上悲色,他欲言又止:“山主,您……” 男人抬手制止了他将要出口的话,只道:“柱石没了,我却还在,告诉大家不要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