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值班的保安一共有五个,在监控室的有两个,巡逻三个。他们统一的回复是有医生给了他们饮料,喝完就昏睡过去了。 “几点给的水?医生是哪个科室的?你们认识么?” “几点——”其中一个保安想了一会儿,说道,“可能五六点吧,没看清脸,就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院的医生。给了水,还请我和伟子抽烟。哎对了,烟是软玉溪。” “你怎么会注意到烟的牌子?” 保安挠挠头,“我们平时抽的都是十块钱的烟……” 软玉溪在C市卖二十五一盒,相对来说,算好烟了。 徐戈又调了监控,这几个人也没说谎,时间都对的上。不过那个所谓的医生,一直在监控盲区,唯一露头又是低着头,看不清脸。 不过那个身影,他就是带走陈雅静的人! 这个时间,在嫌疑人送完饮料之后,陈雅静就被送到了医院。徐戈心里的疑惑更大,要么他们警察内部,有人与凶手联系,要么有人一直守在警局门口,监视着一切。 她无端端又想到了夏侯玉。 拿着档案走出去,迎面就撞上了沈倩,沈倩把一沓资料递给徐戈,“那几个医闹的人什么都问不出来,累死我了,jī同鸭讲答非所问,我的头都要爆炸了。” 徐戈翻了翻对话内容,偏头看沈倩,笑道,“这就不行了?” “你行你上啊。”沈倩挑衅,“我的哥,你牛bī你去!让小妹看看哥的魅力。” 徐戈把资料拍回沈倩手里,越过沈倩往审讯室走,“行不行得试过才知道,是吧?我去看看。” 沈倩闻言连忙追上徐戈。“真不好沟通,这些人胡搅蛮缠的功力很qiáng。” “你就别去了。” 沈倩一愣:“为什么?” “怕你爱上我。”徐戈被沈倩带偏了,打趣道。“毕竟我魅力大。” 沈倩嘴角抽了抽,“真不用我去?” “不用,你帮我查个人,马上在这里汇合。” “谁?” 徐戈四下打量,拉过沈倩附耳说道,“夏侯玉,不过这事谁都别说,秘密行动。别打报告,你想办法查。” ☆、59.第五十九章 医闹整件事呢也不是多难理解, 病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很严重, 需要手术。手术是成功的, 人暂时抢救回来。可就是恢复期, 出现了问题,病人情况突然恶化,人就没了。 “我们送到医院的时候,人是好好的, 怎么就死在他们医院了呢?”病人的妻子看起来年纪在五十岁左右, 皮肤偏黑, 情绪很激动。徐戈看到灯光下, 迸溅的唾沫星落了过来, 翻着材料没有说话。 “我们钱也花了,人也没了, 医院什么说法都不给我们,这说的过去么?” 徐戈偏头看了眼同事电脑屏幕,再看向面前的女人,女人叫刘秀,全职主妇。她说话的时候手指一直紧攥, 情绪虽然高昂,但眼神飘忽, 一直提防着徐戈。 “人好好的送医院gān什么?”徐戈开口。 刘秀一怔,随即提高了声音, “那也没死, 警察同志, 你是站在哪一头?我男人被医生治死了,你们不去抓医生,抓我们无辜老百姓gān什么?” “公然放火,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根据我国法律法规会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徐戈直视着她,“阿姨,你觉得法律是闹着玩的么?” 刘秀傻住,直愣愣看着徐戈。她有些慌神了,一直搓手,眼睛四下看,“我要见我儿子!我要我儿子进来!你们吓唬我!我儿子说没事的!这么闹没事。” 徐戈手里的案宗就拍在了桌子上,“你儿子?根据监控显示,当时放火的也有你儿子。”徐戈呼出一口气,手压在桌子上,盯着刘秀,“这是刑事犯罪,阿姨。” 短暂的沉默,刘秀嗷的一嗓子惨哭起来。旁边的同事看了徐戈一眼,徐戈也很头疼,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就静静看着刘秀闹,审讯室很安静,只有刘秀的吵闹声。这样的空间,刘秀渐渐有些怕了,她从余光里看到面前的警察,冷硬似铁,她心虚。 “医院的病例显示,他们没有任何的过错。你这样闹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把你和你儿子送进监狱。现在闹没有任何用,你应该想的是如何获得轻判。” “我们会被判刑?” 徐戈笑了一声,再看她目光中带了怜悯,她没有说话。 刘秀更虚了,虚的冒汗,“我们真不是故意要放火,那都是意外——” 徐戈站起来示意旁边的警察先中止审讯,转身要往外面走,刘秀蹭的站起来,想扑过来,可惜她面前的桌子没能如她愿,刘秀又跌坐回去,“这些和我儿子没有关系!真的和他没有关系!你们不能判他刑!” 徐戈回头看向刘秀,她满脸的泪,终于是崩溃了。走回来拉开椅子坐下,翻开档案,“我问你,谁让你点的火?” 刘秀又不说话了,低头看着手指。 “你现在不说我们也一样查的到,只不过等我们查到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徐戈说,“出主意的人在害你们,你们知道么?还这么维护?是被害的不够惨?” 刘秀的思想开始游移,她没有想到一场医闹后果会这么严重。 漫长的沉默,徐戈说,“你不说话的话,也没有什么好谈,我们都不làng费时间——” “我说。”刘秀立刻抬头,看着徐戈,“是孩子他叔,他出的主意。” 刘秀的小叔子,死者的弟弟,名字家王中建。起火后他就不见了,也没有被抓到,家住C市。徐戈从审讯室出来,直奔这个王中建的家。 这个起火点太巧了,值得怀疑。 车在小区停下,这是个偏旧的小区,徐戈下车后四下打量,刚要去找王中建所住房子的楼栋。余光扫到小区门口一辆停着的出租车,这串车牌号看起来熟悉,她微眯了眼。 在哪里见过? 出租车启动了,很快就消失不见。 “徐戈?有事?”一同过来办案的同事问道。 徐戈摇头,“没有,走吧。” 老小区没有电梯,很快就到了王中建所住的楼下,一个中年女人匆匆下楼。路过徐戈的时候,看了她一眼,错开快步离开。 “好刺鼻的香水味。”同行同事捂着鼻子,斜了离开的中年女人一眼,嘀咕道,“那么大年纪还擦这种香水。” 徐戈也觉得香水味大了些,香的令人头晕。 “个人爱好,没人规定年龄大的女人不能涂香水。” 两人上楼,敲开王中建家的门,王中建是个矮个子男人,长相油腻。徐戈皱了皱鼻子,房间里除了浑厚的臭味,还有刺鼻的廉价香水味,非常难闻。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徐戈亮出证件,“王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 陈雅静背靠着cháo湿冰冷的墙壁,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没有任何东西来记录时间。她只看到一张戴着骷髅口罩的脸,冰冷的眼睛。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听到了电话铃声,他走了出去。 外面有关门的声音,陈雅静整个人都虚了,瘫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松一口气,可她不敢想这一口气能维持多久,他什么时候回来? 陈雅静晃动着手上的铁链子,她真的不想死。 声音越来越小,那一方窗户渐渐暗了下来,天要黑了么? 陈雅静又饿又怕,她浑身无力,天黑了么?她还能活多久?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洗手间门下面有亮光斜着照she进来,他回来了。陈雅静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惊恐的看着那扇门。 她听到放钥匙的声音,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安静的空间,所有的声音被放大,放大了无数倍,刺激着她的神经。 门终于被打开了,刺目的光照she进来,随即他打开了灯。陈雅静的心快从嗓子里跳出来,麻木的神经鲜活起来,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看到她眼睛的那瞬间,她想要跑,那双眼yīn冷的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