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现在软得跟一滩泥似的,不知是穆云庭紧张还是怎么的,扶了半天扶不起来。 李宜昕一把扯开在车门堵着的沈玮,拉过祁君轻的手臂把他弄到自己背上,背着就往医院大门跑去。 “沈玮快去办手续!顺便把院长找来!庭哥你还好吧?” 李宜昕脚步停顿了一下,他看穆云庭的脸色似乎并不比祁君轻好,额上渗出细汗,甚至手无意识地捂着胸口,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不慢慢走,我先把君轻送到急诊室。” “……” “别急,深呼吸。君轻没事,没事……” 这时,恰好有一个医生跑过去,一看这情况忙吩咐护士去把移动病chuáng推来。 李宜昕帮着医生把祁君轻放下来,自己在那陪着穆云庭。他现在不敢再让穆云庭走了,就怕一个生死不明另一个又倒下了。 他陪着穆云庭到大厅的椅子上坐下,自己解开穆云庭上方的领子,从上往下捋着穆云庭的胸口给他顺着气。 一边掏出手机给穆家打了个电话。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通知一声。 可是穆云庭只坐了不到五分钟就挣扎着站起来。李宜昕也不敢阻挠,只是忧心忡忡地扶着他。 不料走了几步之后穆云庭很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自己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李宜昕在后头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胆战惊心地看着,随时准备扶一把。 穆云庭一刻也不敢慢下来,直到爬上了三楼,看到胃肠科三个字的时候,才像突然被抽了筋骨一样地软倒下来。 李宜昕见状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撑着他的腋下,半扶半抱地把他弄到长椅上坐下。 刚坐下,就看到沈玮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身后跟着院长。 “人怎么样了?” “刚进去,还不知道。” “……” 不料,这一等就等了四十分钟,管家都带着人亲自来了。 “穆爷爷他们知道这事吗?” “老爷和老夫人已经睡下了,目前不敢惊动他们,倒是小姐正在赶来的路上。” “嗯,这是对的,其实阿姨也不用……” 这时,紧闭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谁是病人家属?” “在这里!”沈玮招手。 “医生,怎么样了?” “诊断为中度酒jīng中毒,经洗胃,已经脱离危险了。挺幸运了,如果再晚五分钟……” 穆云庭听到这话,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站起来就要冲进去。 “诶诶诶,还不能进去。还要观察一阵才能送到普通病房。” “你去准备一间VIP,一会直接推过去。” “是,院长。” “穆总,您不要太着急了。我看您的状况有点不对,要不要也做个检查?” 院长在后头冲那个医生摇摇头,他知道穆云庭这种状况要靠自己挺过去。你提醒了他,反而要遭。 幸好,穆云庭一门心思都在祁君轻身上,并没有听见那句话。 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护士推着移动病chuáng出来了。 祁君轻整个人陷在白色的被子里,脸上扣着大大的氧气罩,仿佛失去生命的手垂在一侧。 他紧闭着眼睛,脸色依旧是明晃晃的白,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吓人了。 穆云庭跟过去,紧紧抓住他那只放在外面的手。 一进到病房,看着他们把祁君轻移到病chuáng上,再插上管子和仪器。房门一关,穆云庭又恢复到了平时的冷静。 他靠这墙坐着,打了一个电话,李宜昕和沈玮静静地听着,全场不敢出一声。 这通电话很简单,就是“嗯”、“知道了”、“动作快点”,然后就结束了。 等他挂了电话,沈玮小心翼翼地问:“要动手了?” “……” 穆云庭没有回答,李宜昕往后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 可这时,穆云庭突然问,“我要你搞的jīng神鉴定报告弄到了没有?” “弄到了,重度jīng神妄想症、多种qiáng迫性病症加躁狂症,足以将他打入地狱。” “你准备明天jiāo给报社吗?” “不必了,就现在吧。” “好,我现在就去办。” …… 李宜昕一直在默默看着,他知道穆云庭终于要发飙了,不仅是舒氏父子,陈书记,还有所有站在敌对方的人,都要完蛋。 如果说他之前还有顾忌的话,那么现在他想明白了,人家都一再地动他最在乎的人,那么自己有什么可怕的呢? 自古有龙有逆鳞,触之必死的说法。 很显然,祁君轻就是穆云庭的逆鳞。 “好了,庭哥,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