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愤怒的吴城

    吴恨满心郁闷的背着书包回家，立即就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

    父亲吴城今天居然没有外面的宴席，提早就回来了。

    吴城一在家，吴恨就不自在，父亲仿佛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力，把这个家笼罩了。

    所以吴恨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大胆的欢笑，甚至走路也是小心翼翼。

    “你和你小姨跟我到书房来。”吴城叫住儿子道。

    吴恨不知道有何事，望了下小姨关念情，关念情也望他。

    小姨在母亲病逝后就嫁给了吴城。

    吴恨还是很怵自己这个父亲，虽然他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的，吴恨记忆中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父亲拳打脚踢。

    吴城座在那张宽大的竹椅上，竹椅旁边是很大的一张书桌，书桌前面放着几盆植物。

    他是随随便便坐着，虽是随随便便，可是绝对没有人说他十分随便，有些人天生能给人一种威严，不是平常人所能有的。

    如果吴城是猫，那吴恨就是老鼠；吴城是警察，那吴恨就是小偷。

    “这次摸底考试你考了多少？”吴城道。

    关念情看了吴恨一眼，她从丈夫明知故问的言语中感觉到一种不详的预感。

    “说呀！”吴城道。

    “你不是看过了吗？”吴恨平静地道。

    “他这次考了五百零四分，是班上的第十八名，这次进步可大了。”

    “我这次还参加了他们的班会，只是前三十名的家长才有资格参加。”

    关念情笑道。

    “是吗？五百零四分？十八名？”吴恨很奇怪的笑道，“可是他们的老师说恨只考了三百一十五分，是班上的四十二名。”

    “其实……”关念情想替吴恨辨解。

    “你给我住口！”吴城吼道。

    “你别发这么大的火呀，孩子还小，难免会做错事，你就谅解这一回吧。我跟你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

    “吴恨还小，可你还小呀？”吴城瞪着关念情道，“孩子做错了事，怎么你看着他做错事也不阻止他，反而跟他一起做假成绩来骗我，你说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我怎么放心把他交给你，你今天都教他说谎话。明天还不教他杀人。”

    “今天要不是校长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们原来一直在骗我，上次期末考试恨明明只考了二百八十分，你却跟我说他考了四百八十分，你知道我很忙，没有时间照顾他，可你有的是时间，你为什么也跟着他一起疯呢？你说呀！”

    “对不起了。”关念情小声道。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总说对不起，对不起，有个屁用。”吴城怒道。

    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满腔的怒火冲向关念情，仿佛要咬关念情一口。

    “你别怪小姨，你要打要骂只冲我来好了。”吴恨见小姨这个样子，难受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哼！你有骨气你有种！”吴城转头对吴恨冷哼道。

    “你把骨气怎么不用在学习上，你们班六十个学生，同样的老师教，同样的学，而你却只考那么一点分数，难道你们老师都给别人上过课，难道你象猪一样教不会吗？”

    吴城的愤怒丝毫未减，反而是增添了许多，他一个人越说越有劲，越说越气，越说越有理，他手指着吴恨，气得直发抖，关念情忙给他捶背。

    吴恨真担心父亲会一口气上不来而被他气死，慢慢地吴城的气好像消了不少，但是那只是暂时的，他在沙发上坐了片刻，弯着身子喘气。

    过了一会他有道：“你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可就是学习不好，你想想看，你对得起一日三餐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架、喝酒、逛舞厅，你才多大？吃喝嫖赌你还差几样？”

    “我……”吴恨刚说了个“我”字，父亲就一巴掌打过来仿佛这一巴掌就等吴恨开口。

    吴城的这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掌声的凌厉伴随着关念情的惊叫。

    吴恨一下了呆住了，左边的脸火辣辣的痛。

    他的眼泪流出来了眼泪流到嘴角，流到下巴上最后滴在地上。

    “啧、啧！瞧脸都肿了还有手指印。”关念情抚着吴恨的脸道。

    她一摸，吴恨痛得一缩，眼泪更是泪如雨下。

    “要哭滚到外面去哭。”吴城以最大的声音咆哮道。

    吴恨转身夺门而去泪水不住的往下滴，气愤、伤心、悔恨……

    “恨，你还没吃饭呢？恨！”关念情在后面伤心的呼唤道。

    吴恨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

    “让他走，让他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是走了就不要回来。”吴城大声道。

    吴恨听到后面关念情伤心的呼唤，父亲愤怒的咆哮，但片刻什么也听不到了，因为他已出了家门。

    天色已晚，大街上人很多，吴恨的泪也很多，但是并没有人在意他的悲伤。现在该去那里？世界之大，何去何从，立于十字路口，吴恨茫然。

    不一会儿，关念情来到吴恨身边。

    她握着吴恨的手，看着他的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滴在她的手臂上，她边给他拭泪边道：

    “回去跟你父亲道个歉，好不好？”

    吴恨倔强地挣开关念情的手道：

    “我不！”

    关念情叹了一口气道：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我想一想，我为你说了这么多假话，你父亲不知道怎么恨我，说不定……哎！恨，我求你了，你就为了我和你父亲说声对不起吧，你不是说最听我的话吗？为什么我现在求你你都不肯听呢？”

    关念情说着蹲在地上，双手捧着脸，痛哭起来，肩头激烈地耸动。

    吴恨扶起她，二人抱头痛哭。

    “小姨，我听您的，我们回去。”吴恨道。

    “真的？”关念情喜道。

    “真的！”吴恨道。

    他的眼神里闪着坚定的目光，好像要决定什么似的。

    二人回到家中。

    吴恨对着父亲道：

    “对不起，现在我要对您说：我不想读书了。”

    吴城本来对自己刚才出手太重心生悔意，此刻见儿子主动认错，脸色也好了不少，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那知儿子后来说不读书了，他的火又上来了，他怒道：

    “你滚！你给我滚！”

    关念情也不知吴恨是这样给父亲道歉，一下子呆住了，她拉着吴恨的手道：

    “恨，你不是答应我的吗？恨，你在说什么呀？快给你父亲道歉！”

    “你也不用拦他，如果他不读书，以后就别叫我父亲，我没有这样的儿子。”吴城道。

    “你以为我稀罕叫你父亲？你有多了不起，不叫就不叫。”吴恨怒道。

    一下子父亲的火又上来，他抄起桌上的烟缸向儿子砸来，儿子躲闪不及，烟缸正中其脑门，鲜血顺着吴恨的额头流出来，由于出血很多，吴恨的脸看起来甚是恐怖，关念情更是吓得哭了出来。

    “快去医院！快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