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母亲离开,之后十多年里母女再也没有见过面,凌尘由父亲拉扯大,他有一份正经工作,生活算不上困窘,但也过得紧巴巴的。 至于母亲,她什么都不知道。 二十二岁大学毕业,父亲去世,她遇到了木瑜。 再后来,她失去了木瑜,又遇见了白云晞。 到现在,生活依旧继续着,无奈地不尽人意,却总有一些让人坚持下去的欢喜。 “尘尘!”白云晞从厨房里钻出来,鼻子上沾了白色面粉,一点点挂在鼻尖上像只可爱的小狗。 “你看这是个什么!”她举起手里面团捏成的不明物体。 凌尘:......你在为难我。 “小猪?”她试探道,“或者是类似于猪的这种胖乎乎的动物?” 白云晞不乐意地把面团凑在她眼前,“小猪会有这么长的尾巴?” “那.....大象?”凌尘小心问道。 “是狗狗啦!” 她学着表情包里的小狗那般,装模作样地说:“我是流làng狗狗头,今晚不弹肖邦,只谈悲伤。” 凌尘忍不住笑出声,白云晞紧随其后,发出惊雷一般的鹅叫。 屋内屋外都充满着欢快的气息,早把其余的烦恼挤得远远的。 白云晞和凌尘都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已经很美好了。 然而这该死的老天,最不能见到她们过得好。 白云晞姐姐出事了。 那天白云晞照例去人民广场拉二胡,凌尘因为换了女主演,剧组加班没有去。 曲子拉到一般,青皮头小弟急急忙忙找来,“小白姐,小白姐。” 他满脸的慌张,却只是着急地站在门口。 “白总要走了,她叫我把你接去,她想再见一见你。” 白云晞:“走?这么突然这么快?” 小弟把她拉到角落,鬼鬼祟祟地jiāo待出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 大概就是白遥事业上升期,合作伙伴身体忽然出了大问题,竞争对手乘人之危猛然出手,誓要把白遥和她的合作伙伴给搞死。 形势一团乱麻,白遥为了避避风头,也确实需要避避风头,打算暂时藏着休养一段时间。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事情来龙去脉解释得差不多了,两人也正好站到了办公楼底下。 今晚的办公楼景象与从前大不相同。 就在不久前,白云晞在这里看到的还是欣欣向上充满希望,今天却什么都没有,除了落寞,就是落寞。 一楼的沙发前台什么的全被一次性塑料布覆盖,放眼白茫茫一片,像死寂的夜里覆上了层寒霜。 前台小姐姐不断接听电话,一一告知公司暂时不会继续了。 没有等多久,白遥还是像从前那样,步伐利落地快步走到白云晞面前,很小心地抱了抱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宝贝妹妹给捏碎了。 “姐姐。”白遥的手指绕着白云晞的头发,一圈一圈不舍离开,“危险吗?” 白云晞担心地看着她。 最近过得太好,她都快忘了自己姐姐从前是街头血拼的女老大了。 白遥轻轻笑了笑,“这点儿事情算什么危险。最多不过破产而已。” 她本来就是从一贫如洗慢慢走到这个地步的,如果某一天再次回到一贫如洗,对于她来说更像血拼落败但死里逃生,反而更加令人欣喜。 白遥嘴角勾着淡然的微笑,仿佛在对不公的命运说甘霖娘。 白云晞这点倒和自己姐姐很像,两人的心都不是一般的大。 白云晞:“哦,那好嘛。什么时候回来?” 白遥:“还没有确定,也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小晞。”白遥紧了紧怀抱的力度,“送货的工作....太危险了。” 昨天白云晞还遇上一大群人举着刀追着她砍。 白遥愧疚地低下了头,她算什么姐姐,连这点小事也帮不上。 “没问题,我没问题的。”白云晞安慰道,“上次是因为朋友的事情,所以真的很急。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她说:“朋友很好。” 白云晞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白遥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她不是什么变态家长,就连小孩的jiāo友也要监视管理。 白云晞一直没想到从小没什么jiāo集的姐姐会与自己这么亲密,而自己也没有感到那种被热情陌生人拉着尬聊的不自在。 也许因为血脉相连,白遥看自己的眼里满满是疼爱小孩的温柔。 看来最初那次吓到白云晞的谈话,白遥冷冷地说“我可以保护你,但你得自己活下去”,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云晞猜测得八九不离十,当混混的总是有那么几个死对头,当商人又免不了遇上几个竞争对手,大家gān的都是些刀口舔血的活路,小孩子不好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