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女孩没有回应。 风骤然变大,chuī得窗帘狂舞。 醉酒的人不宜chuī风,明烛动作轻缓地把窗户关上了。 小镇的夜晚很惬意,小虫围着路灯的光圈飞舞,趴在草丛里的蟋蟀不甘寂寞地偶尔叫几声。 明烛把顶灯关了,房间里只留下一盏稍安的睡眠灯,暖光温柔地将女孩裹在里面。 女孩睡着了。 但是她睡得并不安稳,手指紧握成拳,秀气的眉心拧成结,眼皮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喻婧正在努力地跟这些打扰她睡眠的乱梦对抗。 梦境乱七八糟,内容和场景不断变换:一会儿是漂亮的大房子,酷炫的跑车,幸福的一家三口坐在车里兜风;一会儿是脏乱的城中村,爬满青苔的顶楼,蜘蛛网一样的电线,密密麻麻的人头,疯狂的女人和尖锐的鸣笛。 滚烫的风làng冲击耳膜,qiáng烈的失重感让她身体颤抖起来。 她本能地想抓住什么,两只手在空中抓了半天,没有摸到那只让她安心的手,只捞到一堆空气,和一chuáng没有温度的被子。 算了,被子就被子吧。 喻婧抱着那chuáng夏凉被翻了个身,梦里又换了个场景: 吴丹妮在她面前哭得声嘶力竭:“我只是想红,我有错吗?” 喻婧想说:想红没有错,是你方法用错了。 她张了张嘴,声音都怎么也发不出来,急得蹬腿。 梦里吴丹妮擦gān泪痕,眼神不再温柔,执迷不悟地说:“这个世界就是弱肉qiáng食,你变不成qiáng者,只能依附qiáng者。” 喻婧真的很想反驳:我不需要依附谁,我自己就可以变qiáng! 吴丹妮讥讽地笑了起来。 突然画面一转,吴丹妮漂亮温柔的脸变成了张旭油腻的脸。 喻婧惊骇。 张旭轻佻的眼眸透着一股dòng悉一切的深意,眼神放肆地看着她,无情拆穿:“你现在是个柔弱的Omega,你凭什么说自己可以变qiáng?” 梦里的喻婧怔住了。 张旭吊儿郎当地朝她走过来,俯身,用他油腻的嗓音,在她耳边半是威胁半是警告地说:“别掩饰了,我已经发现了你的秘密。” 喻婧胃里一阵翻滚,直觉有诈,转身就要跑。 “还想跑?”张旭一只手抓住她衣领,如同拎小jī一样将她拎回来。令人作呕的尼古丁信息素瞬间将她包围,张旭舔了舔牙,笑容yīn恻地凑近她,“等我qiáng行标记了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跑!” 救命啊! 喻婧张着嘴无声呐喊。 勒住她脖子的束缚骤然消失,难闻的信息素被一股舒服的冷香取代,张旭那张恶心的脸变成了明烛冷淡的脸。 喻婧茫然地眨眨眼。 这张脸好真实啊,像是换了个高清摄像头,都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明烛冰凉的手拂过她脸颊。 喻婧呼吸一紧,下意识地抓住那只手腕,眼神惊恐,声音喑哑:“连你也要欺负我吗?” 明烛愕然:“……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明烛才洗了澡,因为担心吵到她洗得特别慢,洗完时间已经很晚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睡觉,刚躺下,就听到她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又是踢腿又是捶chuáng的,只好过来看看。 没想到她突然又醒了。 悄悄伸出去帮她把头发拨开的手还被人逮了个正着,明烛还没来得及尴尬,就被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懵了。 喻婧现在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眼神迷离地看着她。只见她身体前倾,宽松的睡衣微微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还有弧度优美的天鹅颈。 看着这截白嫩的脖子,迷迷糊糊间,喻婧想起很久之前也做过类似的梦,梦到明烛将她压在身下,用那种诱人的声音蛊惑她,想要标记她。 所以,现在明烛也是想标记她吗??? 喻婧顿时气血上头,被酒jīng麻痹的大脑早就没了理智,在明烛手腕用力想要把手收回去时,她空着的那只手缠上了那根细长的脖子。 明烛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不明所以:“你……” 喻婧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趁她愣神,改为两只手搂住她脖子,用力往下压。 明烛半蹲着,本来下盘就不稳,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扯,身体往前扑倒,又担心压到她,两只手撑在chuáng面上。 顺直的长发在空中dàng了dàng,因为趴伏的姿势,迷人的天鹅颈完全bào露在空气中。 喻婧看着那截又细又白的脖子,想起梦里她咬自己的那一口,心里十分不慡。 任何人都不可以标记她! 反正是做梦,咬回去也不吃亏。 喻婧磨牙嚯嚯,在明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嗷呜”一声,对准那块鲜嫩可口的皮肤重重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