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没来,这家餐厅仍旧是那样,服务员的笑容依旧了和煦,看了就让人想多消费几笔。 钟韫一走进来,有一个经理似的人物就迎了上来。 她在一侧听他们讲话,餐厅经理朝着微微弯了腰,才开口道:“大小姐您来了,还是老位置吗?” 他脸上笑容殷切,钟韫仍是淡淡道:“嗯,先上菜。然后不用进来,我有事情要办。” 经理点头,领着他们往前走。 一行人走了进去,元世世才发现这里面的格局和上一次她来的那一间又有不同,似乎大了许多,摆了许多字画古玩,看起来像是钟韫常来的地方,她很熟悉,进门就脱了外套,挂在木制的挂架上。 很快刚才那个餐厅经理又推门进来,“一边把菜单递给钟韫,拿出了纸笔。” 钟韫随意的点了几个菜,又把菜单给了元世世。 元世世看了看一盘土豆丝是三位数的时候,忍不住又看了看钟韫。钟韫朝她点点头,就跟哄小孩子似的,“没事,你只管点,我家开的店。” 听到这句话,她才想起来之前看到过的,那副书画之后的落款,钟时之。 她下意识的去找墙上的字画,钟韫见她反应,突然开口道:“你知道这些画都是谁的吗?” 她知道这是一个叫钟时之画的,却不知道这个叫钟时之的人是谁。 刚想开口,钟韫似乎是出了神,缓缓道:“他是我爸爸。” 说着,朝着元世世笑了笑,“很意外吗?” “还好吧,”她略微思索,“毕竟你们都姓钟。” 钟韫嘴角边笑意淡了点,看了会字画才道:“我爸爸一直不管事情,在家里先是我爷爷,后来是我,而他从国外回来,就没理过家里的生意,都是我在忙。” “你知道吗?”钟韫朝她笑,“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我哭了那么久,第二天就回了北京吗?” 元世世望着她,摇了摇头。 “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巧,你从小没有父亲,我没有母亲,我姓钟,你姓元,你的妈妈是我的妈妈,我的爸爸是你的爸爸呢?” 元世世都快被这么一大串给绕晕了,在脑子中梳理一遍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怔怔,摇头道:“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钟韫闭了闭眼,睁开眼睛,表情似悲似喜,“小世,他们俩分开的时候,你还在妈妈的肚子里,我那个时候已经五岁了,五岁的孩子,对于父母的记忆,虽说过去了二十多年,但未必完全都忘了,我记得我妈妈的样子,虽然时间久远,并不真切,可看到那张照片,我就一眼认了出来。” “但凡人经历大喜大悲,总要哭一哭发泄一下自己,我找到了你,也找到了妈妈,所以我开心,但是我知道妈妈在多年前就去了,我为自己感到难过,找了这么多年,该不见的人还是见不到了。” 钟韫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其他的表情了,只是淡淡陈述这件事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元世世心里很乱,比起阿豫是顾长豫这件事情,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突然想起来那段话,有的时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是会砸死人的,这一次,她先怀疑的是这到底是不是馅饼了。 看她许久不说话,默默吃菜的师以初看看这对分散多年的亲姐妹,有点头疼,这个七分很不对劲,钟韫突然问她,“这么多年,你没有想过自己的爸爸是谁吗?” “啊?”她摇头,“没有,我五岁那年故意跟别人说接我的司机叔叔是我的爸爸,妈妈知道哭了,我就再也没提过,后来……” “什么?” “后来妈妈生病了,她在医院,跟我说如果我想,可以试着和外婆说,爸爸没有死,但是不在我们家那边,因为妈妈是在国外怀的孕,所以回了国就不好找人了,而且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很想找到自己的亲身父亲。” 元世世诚实的说:“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所以找不找得到对我来说无所谓,但你……” 她话没说完,意思却昭然若揭,有过才不甘心。 “那你现在怎么想呢?”钟韫突然道。 “我……”,她现在也想不好,突然之间多出了一个爸爸,多出了一个姐姐,她觉得挺迷茫的,又觉得太不真实了,这种事情怎么想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的。“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困困困困傻了 明天只有一节课,大概十点左右更新吧。(不敢说确切数字了,我怕自己做不到又让你们失望,再次抱歉) 大纲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虽然这篇数据不好,但我很喜欢,所以我就按照之前的写,快速完结什么的肯定不会。 ☆、三十六颗星星 来人是一个元世世没见过的老爷爷,他七八十岁的样子,身材却并不像老年人那样的小,手中拄着拐杖,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眼神却锐利无当。 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果然,还没等他走进,钟韫就先起身站了起来,皱着眉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钟绍拿了拐杖点了点地,语气很威严,“怎么?我不能来。” 说着,朝身后看了看,怒道:“还不快给我进来。” 听到这句话,门外的人似乎才迈步进来,他也戴着眼镜,不过显得极为斯文,四五十岁的模样,他被钟绍喝了一声,依旧不紧不慢,脸上也没什么波动的表情,甚至元世世觉得他还朝她笑了笑,难道这就是她爸? “怎么?不敢见你女儿?有胆子做这些事,你怎么就没胆子认呢?”钟老爷子气势十足,拐杖触地有声。 还没等元世世反应过来,他又换上笑脸,面目慈祥,转着对元世世道:“小世,我是你爷爷,你还记得吗?” 元世世:“……我那个时候应该还在元柔肚子里,大约是不记得的。 钟韫也无语的很,她爷爷又大男子又心疼孙女,说好了让她先来说,这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一见面就问这么尴尬的问题。 “爷爷,你能不能别忙着认亲?总要先说说情况。” 一旁的钟时之也出了声,温和劝道:“爸,小韫说的对,先和世世聊聊,贸贸然就问这个,孩子难免害怕。” 虽他是帮着钟韫说话,钟韫脸上也没什么好表情,钟韫这个孩子和他一向不对付,钟时之也不介意,仍是笑着,转向元世世道:“小世,你的妈妈是元柔吗?” 她略微迟疑,才轻轻点头。 对方叹了一口,“那就是了。”他也没什么更大的表情,脸上又挂上和煦的笑,朝着钟韫和钟绍说:“小韫,你搀着爷爷先出去一下,我想和小世说几句话。” 钟韫看上去不跟她爸对付,但这时候听了话,犹豫片刻,就搀着钟老爷子出去了,师以初立马就跟在后面,也出了们去。 屋里只剩两人,元世世和她未曾谋面的爸爸,她觉得周遭弥漫了尴尬的气氛,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面前的菜凉了大半,钟时之见状叹口气,先入了坐。 “坐吧,小世。” 见她坐下,神色紧张,钟时之安抚道:“小世你不用怕,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不打算bī你认我,”他顿了顿,“毕竟活了二十多年,凭空多出来一个爸爸爷爷姐姐们,还是会害怕的对吗?” 元世世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钟时之笑,他并未开口直奔主题,反而问她有没有学过画画。 元世世说自己学过,但是是跟着元柔学的,技巧不高。 “画画是无用闲人gān的事,我觉得跳舞就好得多,女孩子就适合跳舞。”钟时之安慰她道。 他又让元世世讲讲自己小时候学跳舞的事,脸上始终带着笑,听她说到哪次受了伤,又很自然的流露出心疼的表情,元世世讲着讲着,突然觉得有个爸爸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