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夫人轻笑一声。 金大少顿时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苏了。 “那好吧。”水夫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共是……三十七两……” “什……”金大少硬生生咽回惊诧,面对绝色佳人,qiáng笑道不肯露怯,折扇一洒,“……钱不是问题,请问金某有没有机会……” “……是huáng金。”水夫人轻吐最后几个字,笑看这位纨绔的脸开始变色。 水夫人笑着扫了这死充阔少的家伙一眼,转身离开。 “格老子!耍我!”金大少后知后觉,恼羞成怒了。 水夫人跟这纨绔过招也就是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水清浅和他爹坐在店子另一头的茶间,远远的看过去,还没来得及走近,就看那二流子废材忽然脸色一变,就要伸手抓水夫人,水夫人背对着他,完全没防备的样子。 妈妈—— 水清浅急跳起来,可还没等喊出声,有人更快的出动作了。 水夫人好像背后长眼睛一样,忽然伸出手来,纤纤几根手指正好捏住对方的手腕,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手一歪,只听嘎巴一声脆响,那二流子‘嗷’的一声惨叫,捧着手腕,发出杀猪般的哭嚎,“啊——啊啊——手断了,我的手断了……” 水清浅看着他温婉贤淑,正往这边轻移莲步的娘亲,都傻了。 主子有难,马仔们一窝蜂的涌上去。 “少爷,少爷,你没事儿吧?” “何人大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少爷您忍着点……” “抓住她,你们给我抓住她。嗷……轻点你给我,”金大少鼻涕眼泪横飞之余还不忘自己的衙内架子,“你,去告诉我爹,把她打入大牢……” “哎!” “少爷您慢点……” 那边乱成一锅粥,叫人的,救人的,还有虎视眈眈盯着这边的。 店伙计匆匆把水夫人选好的东西递过来,“唉呀,你们可惹了大祸了,那位金爷是县太爷的独生子,整个露水城说一不二的祖宗,谁敢惹啊!”伙计语焉不详的暗示,“……那边是后门……” 这是劝他们闪人快躲呢。 往哪里躲?如果人家是县太爷的衙内,他爹在这山高皇帝远的露水县城绝对是只手遮天的角色。县太爷,又叫百里侯,在一县之地,那就是土皇上,所以躲是没有用的,所以人家水庄主不仅没躲,还好整以暇的走过去,一手挽着夫人,一手摸摸眼界大开、正盯着娘亲不眨眼的儿子。 短短几步的距离,途中还遇到两个跃跃欲试的马仔,水清浅都没看清楚,下一刻,小马仔就飞到三尺外,捂着肚子蜷得像个虾米在墙角□□。这回出手的是他亲爹!水清浅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瞧了。 水庄主带着老婆孩子,走进那一堆废材中,居高临下,气势夺人,用下巴指着,开口了,“你,叫什么?” “你……你们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金大少撂狠话的同时给身边的马仔递个眼神,“你死定了!敢惹上我金大少……” “受死吧……啊!” 嘎巴——噗通。 小马仔横着就飞出去了。 杀……杀人啦! 水庄主连眼神都没动,昏厥的马仔被扔到一边,他看都没多看一眼,只是看着金大少,开口问话的声音甚至都没太高,“我在问你话,你叫什么?” 金大少吓得不清,那边小马仔无声无息的摔在角落里,不知道还有气没气,这边罪魁祸首距离自己仅有两步之遥…… “我我我,我爹是露水县太爷……”金大少靠着仅剩的一个马仔,俩人互相扶着,被吓得浑身筛糠,“你,你们别乱来……好汉,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小马仔面如土色,结结巴巴的讨饶,“大,大爷……我我们家少爷,真真……真的是县太爷家的公子。” “哦!是县令啊。”水庄主一脸受教的样子,“一个中县的县令,正七品,嚯!真是好大的官儿啊,名号一报出来,来头大的简直能把我吓死!” 金大少的腿抖得越发厉害了,他不是傻子,这会儿也知道害怕的。听听人家的口气,看看人家的态度,他隐约觉得自己怕是捅了大篓子,搞不好不光自己,连自己老爹,都惹不起人家…… “站好!”水庄主突然冷面冷声的喝令。 吓得又是一哆嗦,畏畏缩缩的戳在那儿。 水庄主钩钩手指,店伙计忙搬了把椅子放在正对面,然后大马金刀的坐下,标准一副老爷范儿。然后把能喘气,没昏倒的那些个都叫过来站着,看着面前这些吓得鹌鹑似的小纨绔哆哆嗦嗦的排成一排,也不废话,就那么坐着,盯着,似笑非笑。 过了一会儿,战战兢兢的小店伙计按照水庄主的要求,端了盆冷水进来,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