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赤瞳 第九章 催眠 方启明老师的真人，我不是第一次见了，当然，以往都是在校园的各处相遇，那时候我也不认识他，也没想过要认识他。但他的脸，我看着还是挺有印象的。 “他睡着了？”看着方老师闭上了眼睛，我觉得很神奇，刚才开门的方老师看起来还很精神呢，才几个呼吸的工夫，怎么就安详的睡着了？ 和照片上的他比起来，现在的方启明老师发福了，头发也有些灰白色，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他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别人。但在他家中间的壁橱旁，我看到了一个香台，上面摆放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脸上挂着笑容。 可惜，这是一张黑白照，摆放在香台旁，我就知道了，这个美丽的女人已经死了。 方启明在供奉她，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挺不一般。 “这个女人长得挺漂亮，而且有些眼熟。”我始终觉得在哪里见过她的脸。 “有怨气呢。”白灵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 “什么？”我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我是说这个美女，她的死有些不寻常，带着怨气，可能已经变成怨灵了，不过现在她都没有回来报复，只是留下了一点怨气，显然他们应该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可能是情侣吧。” 我不知道白灵的修为到了哪种程度，但能根据一点线索推断出这么多东西，这就足以说明，她的能力是很强的。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身为白起的女儿，要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能力，那也太对不起她的出身和家世了。 “我想起来了。”她这么一说，我就想到了，就是今天上午看到的那张照片上，正好就有她，那两个女孩之中的一个，就站在方启明和另一个女孩之间。 那照片有些模糊，所以五官不是特别清晰，但我现在的眼睛和头脑都非常清明，只是在脑子里一比对，就发现了两种之间的相同点。 两张照片上，应该是同一人。 “这样想起来，那个胆小鬼灵，当时看的方向，就是两个女孩的方向，而另一个女孩长相普通，远比不上这一个，要尾随的话，肯定会选择这一个吧。”宁雨飞将前后两张照片联系起来，终于发现了一种可能性。 “哦？你倒是挺细心的，这样两张照片都被你分出来了，不错嘛。”白灵看着我，有些惊讶的样子。 “我们先去问方老师吧，免得他醒过来了。”我们之所以先看他屋里面的东西，就是想了解得更多，等会儿问问题也更有指向性。 “好吧，等会儿我会用灵力诱导他，你只管问。”白灵伸了个懒腰，一身曲线，就算隔着衣服，也展露无遗。 的确是美不胜收啊！ 我心里的确是垂涎的，但可惜，我知道，我们之间并不是一国的。 “好了，眼睛快点给我收起来，办正事了！”她娇声训斥了一句，走到沙发边，一只纤细的手抵在方老师的头顶，我看到那只手微微释出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方老师的神色更加安详了，在灵力的诱导下，他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睡眠，但他的脑细胞却都更加活跃，随时准备调动记忆区。 “好了，问吧。”白灵灵动的声音传来。 我深吸口气，开始发问。 “方老师，客厅的女人是谁？” “她是柳卿，是我大学时代的女友。”方明浩的声音有些低沉，竟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完全不是以机械的语气来回答的。 “柳卿……她是你的同学吗？”虽然很好奇，但我忍住没有问白灵，而是继续询问方明浩。 “是的，她是我的学妹，当初入学就是我带她去报名以及办理入学手续的，之后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最后她也成了我的女朋友。”他有些感慨，说着说着，竟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中。 “她非常美丽呢，你能追到她，肯定打败了不少竞争者吧？”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矮胖的身影，那个家伙，连竞争者都算不上吧？ “当然！柳卿是生物产业学院的一朵娇花，当初多少人喜欢她？但最后，还是我近水楼台先得月，采摘到了这朵鲜花，可惜……”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沉得听不见了。 我想安慰他，但想到现在他正睡着呢，哪里听得到我的安慰，所以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个矮胖的家伙，很喜欢躲在一旁，偷偷看你的女朋友？”我的语气，就像是和老朋友在聊天，因为我感觉，和我说话的，是真正带着情绪的，不像是机械一般，只会回答我的问题。 “矮胖的家伙……哈哈哈，那个癞蛤蟆呀，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呢，当时我们整个学院都知道，除了尾行和偷窥，他根本什么都不敢做！当时柳卿大一的时候，他就开始偷偷看了，后来我大四了，柳卿大三，那个家伙也大四了，却还是偷偷的看，以为没人知道。其实，他不明白，自己的行为已经人尽皆知了。” 说到矮胖的家伙，方启明打开了话匣子，我们都只是听着，不吱声。 “那个家伙其实也挺可怜的，长得丑，又没有能力，又因为自卑，交际圈几乎没有，基本上无人问津，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人活成他那样，真的是一个悲哀。” 他有些唏嘘的样子，语气也跟着变化。 “我追到柳卿之后，多次发现他尾随，柳卿也发现了，但我们都没有理会他，因为柳卿心地好，觉得他很可怜，就没有忍心说他。唉，可惜，他和柳卿现在都不再了。” 最后这句话，话语中那种遗憾，我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但我听出了一丝莫名的含义，似乎，这其中另有玄虚。 “方老师，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院的？” “他是汉语言文学系的，喜欢一个人写一些东西，但都不怎么样，连校报都上不了的。名字的话，他应该是姓周，叫周卢吧应该。” 我感觉好神奇，真的没有逼供的感觉，而是像平常的对话。 “方老师，我还想问问，柳卿和周卢，他们分别是什么时候死的？”因为刚才我感觉到一丝莫名，我问出了这个问题，我知道周卢是死在小树林，时间不知道。但我想到，他很喜欢尾随柳卿，那他晚上为什么要到小树林去？ 直觉告诉我，柳卿和周卢两个人的死，是有联系的。 果然，方明浩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了？”我问的是白灵，现在正问到关键时刻，难道方明浩要醒了？ “你的问题似乎让他产生了很强的情绪波动，他下意识觉得寒冷，想蜷缩起来，这是一种心理暗示。”白灵回答。 我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这还心理暗示呢，明明你自己用的就是‘非心理’式的催眠术，说得好像自己是一个心理大师，这也太扯淡了。 “那这就说明了问题，柳卿的死和周卢的死，联系到一起了。” “你继续问吗？我看他此刻的状态，再问下去可能会精神崩溃，到时候又只能掐除一段记忆了。” 白灵看着我，一脸的‘一切交给你了’的表情。别问我怎么会读女孩子的表情，这全都是她的能力呀，她就能通过自己的表情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可不是我多了解女孩子呢，否则我的女朋友怎么会和我分手！ 好吧，继续问肯定不行了，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别人的记忆被破坏，那肯定会让我内疚很久。“好吧，下次，我们先回去，将那死灵的身份告诉他，看他还有什么执念。我们最好还是早些送走他，免得他成了恶灵。” 她收回抵在方明浩头顶的手，甩了甩，道：“好吧，看看是不是还需要再来一趟，真是的，要是用我的暴力手段，说不定一切都已经摆平了呀，真是麻烦。” 她居然抱怨了，这才用了多久时间啊，都已经取得了这么多信息，她居然还是不满足，真是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呢。 虽然你是一个美人，但老是这么任性，我还是会狠狠吐槽的哟！ 当然，这句话我只敢在自己心里面说说，可不敢说出来，不然她现在的实力，真的揍我的话，我可要杯具的。 离开了方启明的家，我们回到校园，此刻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了。“方老师不会出问题吧，我们走了之后，他什么时候会醒？” “你还真是个老好人。” 漫步在校园中，身边跟着一个绝色美人，这种感觉还真是挺不错的，尤其是路人看我的眼神，似乎蕴含着羡慕嫉妒恨，这倒是让我暗爽，虽然我知道他们的羡慕嫉妒恨完全是给错了，但我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当然，要是她没有发给我好人卡，就更好了。 “当好人有什么不好。”我不服气，好人怎么啦，我坚持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难道不应该提倡吗？ “倒不是不好，只是……你放心吧，我的催眠，是真的让他睡眠，深层次的入睡，回答你的问题，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出一身汗罢了。我们走了之后，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白灵将双手举过头顶，交叉着，腰部扭了扭，整个人舒展开身子。 “走吧，我们去吃东西，你想吃什么？”我看看天色，也该去吃饭了。 “啊，对啊，这么重要的事我都差点忘记了！嘿嘿，你要请客吗？请什么？”她忽然变得很活泼，我有些心虚，她不会特别能吃吧，毕竟是一个高手，出手肯定要消耗能量的，会不会需要通过进食补充能量？一次需要补充多少焦耳？我似乎看到一个女胃王在大口大口的吞噬我的荷包。 可怜啊，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得到呢，就已经被炒了，可怎么活哟，除了给白起将军打工之外，我还要找一个正经的工作了呢。 我可没打算让白起给我发工资，他要发什么给我，冥币么？拜托，离魂街的货币可和生界的不同呀，连兑换系统都没有开启，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找工作吧。 “你不会是吃货吧？”被她的激动吓到，我等了一会儿才回答了这么一句。 “怎么啦，是不是怕我吃太多，把你吃穷了？拜托，你可是我的上司哟，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潜规则了我，却害怕我吃穷了你，你说你是不是不负责任？” 我被她雷到了，偏偏还觉得她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于是，我泪流满面。 还是鸡公煲，因为美食一条街上，就鸡公煲的味道闻起来最香，从这里路过，她就被吸引住了。 没办法，我们点了一份大锅。 我泪目，中午请季明峰，我们两人也只是点了一份小锅呀，都完全够吃的，可白灵她直接点了大锅，我都阻止不能，只好作罢。 算了，她既然要吃，就看她吃呗，一个白富美吃货，进食的样子也应该会很有看头吧？ 坐下之后，我们再次聊到胆小鬼死灵的问题。 “你有什么看法吗？”我们已经得到了很多线索了，但整件事还没完全理清楚，散乱的线索点倒是有了，现在就差怎么将这些散乱的点连成一条线。 “那小树林不是你昨天想留我和你一起休息的地方吗？”她一脸促狭的看着我，我脸部肌肉抽搐了。 这个混蛋，能不能不要提这件事啊，人艰不拆，你继续装清纯，我们还是好朋友的哟！ “哈哈，你真是的，逗起来真好玩。”她哈哈的笑着，看起来好可爱，很有活力，和之前英气逼人的她完全是两个人，你一定是那个人的双胞胎吧？一定是双胞胎吧？可恶，把英武过人的女将军还给我啊混蛋！ 还逗起来好玩，可恶，你是在逗小孩子嘛？ “嘻嘻，算了，不逗你了。嗯，我其实还真有个想法的。”她说得煞有介事，我居然信以为真，刚才的话一下子就被我抛于脑后。 “你说说看。” “小树林吧，本来就是学生幽会的地方，相见，啪啪啪，做些爱做的事情……你说，那个尾随的胆小鬼，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才被砍死了，他是怎么看到的，很可能就是在尾随的时候看到的呢。” 这很符合逻辑，我也是这么想的。 “加上那个女孩子的怨气呀，挺重的。小树林在校门口，也不深，进出的人那么多，阳气很重，所以怨气应该早已经被冲散，所以不出意外，那个女孩子就是死在了同一个地方。” 这一点和我的猜测一样，当然，我没想过怨气这个问题，因为我根本就看不到怨气。 “大胆的猜想，柳卿这个大美女在小树林附近，被见色起意的家伙意欲强暴，周卢虽然胆小，但这时候为了女神也冲出来拼命……最后他们都成了尸体……这么说，是不是很符合逻辑？” Bingo，又中了，和我的想法一致。 “我想，事情已经大致如此，至于方启明，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女友和那周卢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反应那么大吧。”我想了想，这样的解释是可以说得通的。 我们说着，鸡公煲已经上来了，于是我们不再说话，专心对付眼前的美食。 白灵的确让我另眼相看，因为她的吃相很文雅，但效率极高，鸡肉在她嘴里几下就变成了光光的骨头，我甚至以为她是不是用了骨肉分离的法术呢。 最后，大锅的鸡公煲也吃完了，我付了钱，和她离开了美食一条街。她显得很满足，但我看她的肚子完全没有凸显出来，真不知道那么多东西被她吃到哪里去了。 “差不多了，我们去小树林，把他的身份告诉他。” 我们慢慢走着，去往小树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