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珩顿了顿,低头扒拉—口,嘴里终于有了食物的香味。 她埋头吃着,感觉到兰星月没再动筷,胳膊支在桌上,单手捧脸看着自己。 盯着自己的碗,像是在数碗里有多少粒米,奚珩吃得越来越慢,最后也放下了碗筷。 拿过杯子,她借着喝水的动作抬眼看了看对面。 兰星月微微歪着脑袋,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头顶。 “吃完了?”她问。 奚珩不作声,放下杯子,把餐盘收起来。 “好吃吗?”她又问,站起来弯腰探身,帮忙收拾桌子。 奚珩还是没说话,把倒空的盘子叠起来。 兰星月跟着把空了的碗递过去,然后不打一声招呼就将她收拾好的餐具拉到身前。奚珩的手顺着往前伸了伸 又很快缩回去。 “那下次换一个吧,你来挑,好不好?”兰星月在三言两语间,就轻描淡写地决定将那位厨师开除。 “你别这样,”奚珩眉头微皱,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他人的工作,“他做饭挺好吃的。” “肯和我说话了?” 奚珩又沉默了。 兰星月也不在意,自顾自端起碗盘,走到厨房里,把手上的脏餐具都放进法碗机,然后洗gān净手,出来发现奚珩还是坐在那儿,绞着手指,像是要把那十根纤细的指骨玩出花来。 她倚着厨房门,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语气却十分平静:“小奚,不想见到我可以直说。”” 奚珩静止了一瞬,放过自己的手指,转而揉搓起了桌布。 “我没有不想见到你,”她慢慢地开口,说一点就要停下来想一想,“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你为什么对我是这种态度?” “什么态度?” “对我很好,就仿佛,”奚珩顿了顿,换掉了到嘴边的词,“...认识了我很久一样。” “你不喜欢我对你好吗?”兰星月又笑了笑,似乎奚珩说对自己很好的话让她非常满意。 没有人会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好,奚珩摇摇头:“可事实上我们认识也还没多久,这、这不合理。” 她咬了咬唇,又接着补充:“......而且你目的不纯。” 这话更有意思了,兰星月把这几个字在嘴里念了一遍,饶有兴趣地反问:“我目的不纯?” ”你为什么指定要我去参加那天的慈善晚宴?“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口气问了出来。 “齐语告诉你的?” 虽然是问句,但用了肯定的语气。 兰星月挑了挑眉,往餐桌走过去:“原来是因为这个,我的小奚才心情不好吗?” 看她朝自己走过来,奚珩有点慌乱,想站起来。 但这房子本就不大,从厨房到餐桌不过几步路而已,她刚要离开椅子,兰星月就已经到了跟前。 对方弯下腰盯着她,一手搭在桌边,一手撑着她的椅子。 奚珩屏住呼吸,两手抓着椅子,往后靠去,纤薄凸起的蝴蝶骨紧紧贴住椅背。 两人的距离近到能看清脸上的细小绒毛,兰星月浅色的瞳孔里映出两个小的她。这时候,奚珩才恍觉,兰星月根本不是什么网上盛传的温和亲切型美女。 她的眉毛浓密,微微上挑,山根耸起,连着整个鼻子的线条流畅而挺直,到了鼻尖的地方又翘起小巧的弧度。 眼睛很大,却不是幼态的圆,眼尾勾了一条向上微翘的、细细的线。颧骨有些高,从脸颊 开始又往内收拢,连成了恰到好处的尖下巴。 眼眸明亮,红唇艳丽,黑发雪肤。 分明是十分具有侵略性的长相。 奚珩毫无防备地受到美貌的冲击,忍不住垂下眼。 随着兰星月继续─点点靠近,她的鼻间又萦绕着幽浅的花香。 那气味看似温和地包围着她,实则qiáng势地在每一个吐息间钻进她的身体,仿佛要融入血液,由内而外地将她浸染。 “兰、兰星月....…”声音打着细细的颤,睫毛不受控制般抖个不停。 “嗯。”对方低低应了声。 “你gān什么.......” 兰星月轻笑—声:”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吗?” 尾音慵懒,像带着钩子。 她把奚珩整个笼在怀里,继续慢慢地靠近,长发滑了下来,落到椅子上那人的肩颈。 奚珩仿佛闭气太久,小声又急促地喘了喘。 呼吸jiāo缠间,体温逐渐上升,空气里都泛着cháo热的甜意,仿佛粘稠的蜂蜜。 脸烫得不行,奚珩受不了似的,伸手去推她。 兰星月捉住她的手,和她鼻尖对着鼻尖,泄出—点气音。 ”——是你啊。” 奚珩惊慌地瞪大眼睛。 与此同时,客厅里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铃声。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