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展威立刻双眉紧拧,不用问也猜得到程氏来做什么。 他想不见,但清楚程氏不是个善罢甘休的性子,只得让人进来。 程氏看到楚沁月在屋里,拉长了脸。 “二婶婶。”楚沁月礼节性地问候一声。 程氏冷哼一声,毫不理睬。 楚沁月也不在意,退到一旁。 程氏开门见山:“爹,不知雨儿犯了什么事?您要把她关在柴房里,还不许我们去看她。” “她犯了大错!把她关在柴房算是轻的了,明日老夫送她去七皇子府,七皇子可就不是把她关柴房那么简单了。” 程氏脸色倏地大变:“爹,她毕竟是楚家的客人,而且年纪小,如果冒犯了七皇子,跟七皇子赔个不是便是,何至于说得如此严重!” 楚展威大怒,直接把程梦雨犯的事告诉她,省得她不分青红皂白,在这里纠缠他。 听完楚展威的话,程氏马上否定:“不可能!雨儿那孩子我了解,她没那么大的胆子,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楚展威冷笑,就要骂她,楚沁月按住楚展威的肩膀,制止了他。 随后冲程氏微微一笑:“二婶婶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也觉得程姑娘应该没那么大的本事,或许下药的另有其人,程姑娘只是替罪羊而已。” 程氏眼神不善地扫了她一眼:“既如此……” 楚沁月笑意盈盈道:“能够进程梦雨的只有清灵阁的人,不如……” 如果是药不是程梦雨下的,那么会是谁下的不言而喻。 心知自家女儿的德性,程氏神色剧变,赶紧打断楚沁月的话:“雨儿对九皇子甚是倾慕,她年纪小,不懂事,从小又受家人宠爱,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这才犯了大错。至于差点儿误伤了七皇子,许是下面的人粗心大意。” 她向楚展威求情:“爹,念在雨儿年纪尚小又是初犯的份上,您能不能替她向七皇子、九皇子求个情?” “而且,雨儿也是太爱慕九皇子才会犯傻,她的初心不坏,就给她一次改过立新的机会吧。” 楚展威没有吭声。 程氏咬咬牙,忽的跪下。 楚展威拉长了脸:“你这是做什么?” 想威胁他不成? “爹,雨儿是我哥唯一的女儿,他把她送到我这儿来做客,要是有个闪失,叫我如何向我哥哥交代?爹,您就体谅体谅儿媳吧。” 见楚展威依然不松口,程氏开始抹泪哀嚎:“我怎么那么倒霉啊,女儿遭人陷害,闺誉受损,又险些丧命,破了相,如今连一个侄女都护不住,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楚展威想到这两日府里发生的种种,头又开始疼了。 楚沁月看在眼里,默默往他身后走去。 楚展威拉住她:“不用了,月儿,你身子弱,回沁园休息去吧。” 楚沁月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接着看向程氏,提醒了一句:“二婶婶,您也早些回去吧,祖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程氏愤怒地瞪着她:“你一个小辈倒教训起我来了,没大没小!” “祖父,我走了。”楚沁月无视她的斥责,跟楚展威道别,离开书房。 后面两个人讲了什么楚沁月没有听,但也猜得到最后老爷子会心软。 手心手背都是肉,纵使祖父现在偏疼她一些,但二房里有他的儿子,孙女,只要程氏拿出丈夫和女儿来求情,老爷子不可能铁石心肠。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楚清霜,她没指望程梦雨会受到严惩。 不过想必过了今日,程梦雨该明白一点,她与楚清霜可不是一条心的。 看她们狗咬咬才有意思不是吗? 楚沁月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三叔。 今日君子烨二人带御医来给三叔看病,由于发生意外,最后都没有心思过问他的病情。 老爷子要操心的太多了,不如她去会一会三叔,兴许能替老爷子解决一个烦恼。 楚沁月揉了揉眉心,转道去楚智枫的院子。 韵园被一场大火烧毁,楚智枫现在住在墨云轩。 墨云轩大门口站着两个下人。 认出楚沁月,二人给她见礼。 楚沁月问:“三叔在里面吗?” “回大小姐的话,三爷在,但三爷除了老爷外,谁也不见。”两人昨晚也参与了救火,亲眼看到楚沁月看到救人的画面,此时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活神仙一样,闪闪发光。 楚沁月挑了挑眉:“他一般都在屋子里吗?” “是的。” 楚沁月弯唇一笑:“那就好。” 话落,便往里走。 两人连忙拦下她:“大小姐,三爷喜静,吩咐我们不能让人进去。” “我不会吵他。” 紧接着补了一句:“我也不进屋,不会让他看到我。” “我只是进去看看风景也不行吗?”楚沁月情绪低落。 呃。 这样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你们不反对的话我就进去了。” 两人呆呆看着她点了点头。 楚沁月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趁着他们愣住的功夫走入院中。 两人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等一下要是三爷发现了,会不会大发雷霆?”守门甲问。 守门乙犹豫:“三爷几乎不离开他的屋子,应该不会看见吧?” 两人只能暗暗祈祷一切顺利。 楚沁月进了园子,发现这里景色优美,有一个小池塘,池塘边种着一棵银杏,清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几把石凳,四周花草萦绕。 景是好,可惜没人欣赏。 楚沁月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下人。 其他院子多多少少都能看到几个下人,这园子竟然只有两个守门的。 难怪康儿被三叔赶走,这是对人得多抵触啊。 如今发生火灾,想必祖父对三叔更加担忧。 突然,她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从旁边屋子传来。 楚沁月侧头扫了一眼,猜测三叔住在里面。 她没有犹豫直接走过去,却在窗边停下来。 透过窗子只见屋里一个穿着直褂的男人正艰难地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剑。 他的动作看上去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