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季舟华迷茫道,“谁?” “是旅馆老板的女儿,我们昨晚上见到的。”回忆起那段可怕的经历,窒息感再度涌上来,木慈把头埋在衣领里缓过呼吸。 林晓莲皱起眉头,仔细回忆:“女儿?我们没看到啊。” 难怪。左弦倒是从夏涵的口中得知了这个小女孩,眯着眼用手指点着膝盖,吃早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木慈一直在观察老板,原来是为了宁宁。 那清脆的童声仿佛还回dàng在耳边,木慈gān涩地挤出声音来:“当时我快被勒死的时候,她突然跑进来,叫着那个东西……妈妈,她在叫妈妈,我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不确定……”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说不准只是错觉。” “错觉?你昨晚才第一次见到宁宁。”左弦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轻浮飘忽,反而显得冰冷而真实,同样,压迫感也更qiáng,“她做了什么让你在濒死时会觉得是她在喊妈妈?” “我不知道。” “在极端恐惧下,人容易受潜意识影响,导致记忆产生偏差,你不敢确定,这很谨慎……”左弦停顿片刻,侧过头看着木慈,“可你并不是那样想的,你只是害怕那个孩子今天之所以没有出现,是替你死了。” 说中了。 木慈神情黯淡,并没有接左弦的话,而是重新打起jīng神,索取自己应得的报酬:“我说了我的,那你的合作jīng神呢?” “的确是很重要的情报。”左弦思考了片刻,慡快地给出解释,“女主人有几次都快说漏了,被她丈夫硬生生堵回去,村外的事问不出来,总不能白走一趟,所以我gān脆让林晓莲支开女主人,单独套套口风,问问旅馆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还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整个村子都有问题,指不定村外跟村内共享的不止是公摊面积。” 他的声音总算听起来正经了些,却硬生生让三人激起一身的jī皮疙瘩。 木慈问道:“为什么?” “………” “售后服务是很重要的。”木慈理直气壮,“如果我听不懂,你就该解释到我听懂吧,不然这也算是公平jiāo易吗?” 左弦叹了口气,他揉揉眉心:“我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如果有个人在你家门口故意欺负你家看门的狗,还满嘴跑火车,说自己身上撞了鬼,看起来就是个典型的怪咖,你会怀疑他是神经病,还是喜气洋洋地把他迎进家里来吃饭?” “是啊。”季舟华恍然大悟,“我之前还想现在农村普及教育这么厉害吗?这种村落拒绝封建迷信的程度居然比我们还高。” “……昨晚缺氧的人其实是你?” 这下木慈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要么他们跟鬼有关系,要么他们就是鬼!” 林晓莲立刻皱起眉头来,她将手机递出,打开了录音软件:“还有一点很奇怪,这户人家跟老板很不对付,你们听——” 左弦接过手去插上耳机:“宁宁是条新线索,我们得确认一下她到底是死是活,回旅馆吧,录音边走边听。” 省去前面的客套寒暄,真正有用的录音内容只有一小段: “你说王才发啊,那小子就是头白眼láng,他妈死那年把对象带回家来了,两人装模作样地来号丧,其实就是图他爸那点钱,可怜村长老伴没了,儿子也不孝顺。我可没瞎说,王才发才毕业几年,你看怎么样,嘿,一栋大旅馆就盖起来了,这钱他得是从哪儿掏出来的?可不就是村长攒下的。” “这旅馆大呀,心也就大了,每天人来人往的,里头长得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有不少呢,他对象听说家里有点钱,管得又严,男人有钱就变坏,指不定gān出点什么事儿来。不过要我说啊,他老婆也是活该,年纪轻轻不知道检点,好像还在读书就结了婚,啧啧啧。” 难以想象在他们面前极为和善的妇人居然会这么尖酸刻薄,不过聊完八卦后,她又恢复了原先的态度,甚至极力建议林晓莲说服其他同伴住到自己家里来。 这种诡异的热情让众人起了一身jī皮疙瘩,更不用说当时在套话的林晓莲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 “我更倾向她是在诋毁。”林晓莲困惑道,“也许有仇,也许是嫉妒老板开旅馆赚了大钱,可是温如水跟木慈的确都是在旅馆里被袭击。这样分析起来,岂不是两边都有问题。” 热情过头的村民,疑似杀害妻子的旅馆老板,互相还不对路。 “这部电影我好像看过。”木慈喃喃道,“叫伽椰子大战贞子。” 第10章 第一站:“福寿村”(10) 旅馆大门依旧开着,老板见着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看不出半点丧女之痛。不过也很难说,要是他真的杀了老婆,可能不在乎多死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