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想回答她不冷,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林涧看着她,看着她那双蕴含着某种浓厚情绪的双眸。 林涧感叹,她明艳漂亮,她好有气质,她眼眶红了。 她眼眶为什么红了 林涧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想从床上撑坐起来,面前的女人立马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按的力度分外轻柔,她身上有股很馥郁的香气,她说“好好躺着。” 林涧眨了眨眸子,有些无所适从,心跳很快。 “我去叫医生。” 随后,鹿眠便起身,朝门外快步走去。 林涧目送她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很期盼她回来 没多久,林涧的病房里就站了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原本醒的希望就不太大,再加上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月,大家都觉得她的后半生都只能在病床上度过 能醒过来实在是太惊喜,太令人意外了。 医生们一边讨论一边给刚醒来的林涧做各项身体检查,问各种问题,林涧面对这样的场显得有些无措和不安。 她一直在寻找着什么,目光最后落在不远处沙发上翘着腿的长发女人身上。 女人皱着眉头,认真严肃的盯着她这边看。 她的眼睛眯起来看人会感觉有些凶,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林涧莫名的很有安全感。 鹿眠双手抱胸,表面上冷静,其实一直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臂内侧,掐得越疼,她越有安全感。 她原本都已经做好了林涧一辈子醒不过来的准备,原本她都打算 她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很久很久没有过这么剧烈的心跳,很久很久没有过这么激动的心情,全身上下都在颤栗,无法保持冷静,无比雀跃。 “枯萎的心脏重新活了过来。” 这句话最能贴切的形容现在的她。 不过她还不敢松口气,忐忑的等待着林涧的检查,生怕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医生,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呢我得了什么病吗” “医生,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你自己是谁了吗” “不记得了。”病床上的女人很苦恼。 “你仔细回忆一下,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嗯。” “一点也不记得吗是完全空白的” “一点也不记得,一点也没有。” “这样吗” 医生扭头看向鹿眠,果然看见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医生将鹿眠叫了出去。 走廊上,鹿眠背靠着墙,医生捧着资料。 “很幸运,她没什么其他问题,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不过就是,”医生无奈道“她失忆了。” “想必你也听到了,她什么也不记得,不记得自己是是谁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当然,她也不记得你,她彻底失忆了。” 鹿眠紧抿着唇,神情复杂,一时说不出话。 “失忆有很多种可能的因素,很有可能是溺水大脑缺氧导致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根据你的表述,她昏迷前精神失常过,且过得十分痛苦,痛苦到想要自我了断,失忆或许是大脑对她的一种自我保护。” 鹿眠花了好几秒才勉强消化掉这些信息,出声问“可能会恢复吗” “当然有可能,可能只是短暂性失忆,半天或者是一个星期或是一个月当然,也有可能会很久,比如说一年两年,二十年十年甚至永远也不恢复都有可能。”医生无奈的耸了耸肩。 鹿眠沉默了一会,“我进去看看她。” “去吧,虽然她不记得你,似乎也挺期待见到你的。” 医生可没乱说,这是她刚才非常明显感觉到的。 鹿眠推开病房的门,这里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安静,但没了以往的死寂。 林涧坐在床上,正偏头看着窗外的雪山,面对微风吹拂,她眼神柔和,纯净美好。 像一副唯美的画。 发现是鹿眠进来了,林涧的表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带着些探究和别的情愫。 鹿眠没有说话,朝她走去,站在床边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好一会。 这样弄得林涧有些紧张,藏在被子里的手微微攥紧,腰杆也悄悄挺直了些。 她怎么不说话啊 “林涧,你真的失忆了” 林涧眨了眨眸子,“我叫林涧吗是哪个“jian”呢” “你真的不记得了” 鹿眠猝不及防的弯腰靠近她,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凶狠的语气在她耳边质问,“你真的失忆了” 林涧睁大了眼睛,露出恐慌的表情,伸手想要按铃求救,鹿眠盯着她的表情看了一会,这才松手放开了她。 退后几步,坐到了病床旁的高椅上,鹿眠恢复了平常的语气,解答她刚才的问题“林寒涧肃的涧。” 林涧有些惊魂未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那人根本一点力气也没用。 是在吓唬她。 自己被吓成那样,好丢脸啊。 悄悄红了耳垂,林涧抬眼看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然,也没有一点想要责怪她的想法。 只是鹿眠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太凶了。 因为刚才林涧在接受检查时总是偷偷看她,失忆了为什么还想要偷偷看她她怀疑她是不是在撒谎自己失忆了,她不该这么怀疑的。 就算没有真的伤到她,看到她真真实实恐慌害怕的表情心里还是一点也不好受。 很会心疼,很愧疚。 明明她都受了这么多伤害了。 “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鹿眠的语气变得更温柔了些。 林涧摇了摇头,没有因为刚才被她吓到就不理她,“感觉挺好的,没有不舒服。” “肚子饿么想吃什么” 林涧思考了一会,反问“我喜欢吃什么” 鹿眠楞了一下,起身,“我去给你买。” “等一下” 鹿眠停住了脚步,“怎么了” 林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她想走,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这句话。 她有点不好意思,“我还不饿。” 鹿眠笑了笑;“不饿吗你已经两个月没有吃过东西了。” “我昏迷了两个月吗” “嗯,很久。” 林涧想了想问“你一直在照顾我吗” “不,是护工一直在照顾你。” 林涧觉得这个回答很有问题。 “我可以问一下,你是我的谁吗”她揪紧了被子,莫名很紧张,心跳加速。 鹿眠眼神又变得复杂,对这问题有点无奈。 她不回答,林涧有些失落,又更加好奇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真奇怪。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糟糕吗”她的语气比刚才小心了一些。 鹿眠端详了她一会,才道“林涧,你真是失忆了。” 林涧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或许一直在怀疑自己,非常认真的说“我没有骗你。” 这句话让鹿眠心头酸胀得厉害,她别开了眼睛。 “嗯,你没有骗我。” 鹿眠朝门外走去,“我去给你买吃的,你好好休息吧。” 林涧目送她离开,房门关上,她偏头想看雪山,发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贴着白玫瑰的照片。 徐露露刚好来冰岛,刚一下飞机就看到了鹿眠发的林涧已经苏醒了的消息,赶紧去花店买了一束花和几袋补品,直冲病房。 林涧正捧着照片在看,徐露露激动的抱了上去,一顿乱嚎,林涧很懵。 林涧推开了她,“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真不记得了” “抱歉,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鹿眠是谁吗” “鹿眠”林涧迟疑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迟疑。 “不记得了,但”她又说不出来。 “她没告诉你吗”徐露露四处瞟了瞟,看到她手里拿的照片,指了指上面的人,“就是她啊” “是她吗”林涧有点惊喜,这惊喜也不知从何而来,“她的名字原来叫鹿眠吗” “真好听。” 徐露露啧啧两声,“好听吗” “很好听啊。”林涧问“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我的朋友吗” “我叫徐露露,不算朋友。”徐露露想了想“关系不太好的同学而已。” “可是你送我花,还送我这么多东西,只是关系不好的同学而已吗”林涧有点不相信,微微皱眉,要认真探究。 徐露露表情一滞,重新收拾起笑,别开话题,指了指照片上的鹿眠,“她送你花又送你照片,你觉得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林涧低头看着那束贴在照片上的白玫瑰,用手轻轻抚过花瓣,心底漫游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好一会才轻声说“不知道。” “我问过她了,她不告诉我。”林涧抬起头看徐露露,“你告诉我,可以吗” 她眼神怎么这么期待。 徐露露明显能感觉到林涧对自己和对鹿眠的不同,果然啊,就算失忆了,鹿眠对于她还是十分特殊的存在。 怎么回事啊,就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告诉你啊可以啊。”徐露露爽快答应。 林涧表情期待又忐忑。 “她和你也是普通朋友啊,不过”徐露露卖了个关子,林涧原本听到“朋友”已经失落下去的眼神又忐忑起来,徐露露嘿嘿一笑“她是我女朋友哦。” 林涧呆住了,心底有一瞬的喜悦,可马上又被巨大的失落掩埋住了。 “她是你女朋友吗” “对啊,诶你怎么”徐露露睁大了眼睛,发现林涧居然红了眼眶,泪珠在眼眶里辗转。 “怎么就哭了别哭啊”徐露露慌了,赶紧抽了几张纸巾地给她,林涧不要。 林涧将身子背对着她,用手臂严严实实的捂着眼睛不让她看,想把自己缩起来。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也不敢面对徐露露了。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听到她是别人的女朋友居然会难过到掉眼泪,真的太不像话了,她们会怎么想她,, 本站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