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除成本和人工,按照原先的分成比例。 朱游分到了二两银子两百文。 这可是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啊,朱游只用了半天。 宋怀义感觉分太多,还有点儿不想给。 但今儿朱游表现出的才能叫他开了眼界。 做生意的还是有点儿眼光,知道往后这小子还能给自己赚更多,拍了拍朱游的肩膀,爽快地给了银钱。 朱游拿着钱一人去逛市集,先去买了活血化瘀,除疤疗伤的膏药。 又去买了烧鸡和当季的新米,最后在县门口买了三十个糖油果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一堆东西,花了四百多个铜钱。 县里的物价是真贵。 朱游还有很多想买的玩意儿,但剩下的钱还有他用,必须留着。 今儿一天把油铺几个月的存油清空,往后好几天都没油可卖,可不是每天都能赚这么多银子。 黄金油是利润高,但不能指着每天都有土老帽来当冤大头,想卖高价就不能保证销量。 总之后面几天赚不了太多,钱要省着花,也得用对地方。 …… 黄昏将近。 县里布行的人又来上河村收鞋垫了。 幼娘揣着一双赶制出来的小鞋垫排在妇人们的队伍中,抱着小婉,一会儿看看队伍,一会儿看看往三水县的方向。 身后年长些的大婶凑上来问:“幼娘啊,昨儿宋怀义一伙到你们家发生了啥,姓宋的咋就把你们放了?” 幼娘想了想:“我家男人卖了些油给宋老板,宋老板就说咱们的债清了。” “糊弄婶婶呢,你家欠了姓宋的不下十两银子吧?哪儿是卖点油就能还上的?再说你家哪儿还有油水?” “是真的!” 大婶摇摇头,一副不信的样子:“爱说不说。” 朱家债务清了? 整个村的妇人都怀疑。 有人偷瞄幼娘的气色,似乎以往好了许多。 难不成姓宋的大发慈悲放过朱游一家? 这事儿古怪得很。 乡里农妇是见坏不见好。 不管真假,看幼娘今日轻轻松松的模样心里就是不爽。 “幼娘,你家男人呢?”又一个婶婶凑过来问。 “去县里了。” “又去鬼混了吧?哎,幼娘你的命可真苦。” “不是,当家的说去赚钱,买烧鸡回来吃。”幼娘很认真地解释。 “哈?”周围几个婶婶都愣住了。 小婉瞅准时机,脆生生地说:“还要买糖粑粑呢,爹爹说要买三十个。” “哈哈哈……” 欢笑声打破了村口的宁静。 “幼娘啊,叫婶婶说你什么好?你真是个死脑筋!朱游的鬼话你现在还信呢?” 幼娘还是认真解释:“这次不一样,咱家男人是真的要好好过了。幼娘相信他能赚钱回来的。” “朱游那烂货能赚钱,老母猪都能上树!” “就是,也就你这种傻丫头才会跟着朱游那货。听婶婶的,婶婶不会坑了你,婶婶的表亲兄弟在三水县做买卖,有钱得很,老早就看上幼娘了。幼娘你要改嫁的话……” “爹爹!” 小婉翠翠的声音打断了几个女人的对话。 不知何时起,朱游已经站在了幼娘身后,扛着一袋米,提着几个纸包,累得满头大汗。 “当家的!” 幼娘眼睛一亮,笑容立刻爬满了脸上。 小婉往朱游身上窜,朱游不得不把米放在了地上,单手把小婉抱了过来。 “小婉乖,亲爹爹一口,爹爹给你拿好吃的。” 小姑娘最能感受人的善意。 如今的爹爹换了个人,小婉一点儿不怕,吧唧一下留了一嘴口水在朱游脸上。 朱游扬了扬手里的纸包:“糖油果子,要不要吃?” “要!要……” 小婉欢喜雀跃。 朱游将纸包给了幼娘:“打开给小家伙吃一个。” “真是糖油果子?”幼娘有些诧异。 “最大包的是糖油果子,还有一只烧鸡,估计都凉了,回家热一热。剩下几包都是膏药……” 说着,朱游话音一顿,温柔地摸了摸幼娘的脸蛋儿:“对不起,以前老是打你,这些药是给你治伤用的。” 幼娘退后了几步,脸蛋儿通红,有些忸怩:“当家的,有啥回家说,婶婶都看着呢。” “我自己媳妇儿摸一摸咋了?” 幼娘脸红了。 几个婶子也脸红了。 她们是憋红的。 这尼玛是见了鬼? 混账朱游都会疼媳妇儿了? 幼娘低头看着地上麻布袋子。 朱游解释:“十斤米,县里买回来的。” 婶子们一听,眼睛都绿了。 幼娘一听,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激动地望着几个婶婶说:“各位婶子,我家男人真的要好好过日子了。” 婶婶们翻着白眼,心说这幼娘当真缺心眼儿,看不出大伙儿都不爽吗? 装什么呢! 炫耀什么呢! 有人阴阳怪气地说:“还不晓得是偷是抢呢!小心明儿就见官了。” 朱游看了看几个婆子,也不计较,直接掏出钱袋子塞给了幼娘。 钱袋子没有打开,但里面哐当当乱响,里面铜钱可是不少。 “当家的……这……”幼娘抹一把泪,惊讶地瞪大了眼珠子。 “小赚了一点,幼娘你拿着,给家里添置点儿像样的东西。” 说罢,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扛起米袋子。 “走,咱们回家。” “鞋垫儿还没卖呢……” “以后这鞋垫儿咱不卖了,幼娘打的鞋垫,只有我能穿。” 爱情的酸臭啊! 几个婶婶都快吐了。 朱游带着一家回去,走了两步停下一回头,对着先前劝幼娘改嫁的婶婶笑了笑:“大婶儿,要不您上个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