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似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暗渊的禁制尽数崩溃,无数的煞气涌入穆玥体内, “我要你活的长长久久的,与天地同寿,”狂躁的玄力混杂着煞气在筋脉中膨胀,硕大诡异的凸起浮现在肌肤之上,穆玥迷蒙的睁开眼,想要找到刚才说话的人。 盲目的转动着毫无神采的眼珠,死气沉沉,什么也没有。 黑色的血从唇角溢出,穆玥似哭似笑,状若疯魔,“你们,都该死,” 迅速攀升的玄力,让原本透支殆尽的躯体重新充盈起来,“师尊,你乖,等等阿玥,等我杀了她们给你陪葬,马上就来寻你,” 一道黑影,一步十丈,疾行与雪原之上。 远处,一个巨大的坑dòng出现在季芜原本站立的位置,佛圣云战眼中似有水光弥漫。 “原来,你竟是在魔域,”涩哑的声线如秋后的枯蝉,生机一点点消逝。 “呵呵~~”只要稍微动弹,鲜血便会如泉涌从七窍流出,而躺在坑底的人似是没有痛觉般,黑瞳渐渐溃散,“小哥哥,千年了,你还是没有变啊,” 似是自嘲,又似是自怜,卿姬艰难的瞥了一眼被自己推开的季芜,“你是佛,渡众生苦厄,怎么就独独不渡我呢,” 声音渐渐低萎,泪珠滑落,卿姬再无任何生息,神魂尽碎,永远消亡于天地之间。 但所幸啊,她终是见到了,一个不是佛的人肯渡像她这样自困于樊笼的人,穆玥,真让人羡慕啊。 净世看着一块玉牌从卿姬手中掉落,碎裂,猛然失力跪倒在地,又突然如疯了般,连扑带爬滚落至卿姬身旁。 “这块玉牌,可在危难之时保你一命,若你有危险,我也可通过这块玉牌很快找到你,” “小哥哥,我不想要这块玉牌,想要你留在这里,别走好不好,” “傻丫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 眼中的盎然生机只余一派死寂,净世一拳捶地,血肉崩飞,白骨森森,喊声震天动地,“佛啊,这便是我千年追求的道吗?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诡异的条纹从净世颈下蔓上,瞬息间便侵占了半张脸。 堕魔之纹,危险,魅惑。 “佛圣竟入魔了,” 太一与云战颤颤巍巍,相扶而立,现在的状况,两败俱伤, 而在场之人,皆被震的吐了好几口血。 更重要的道心乱了,到底何为道啊,何为道…… 季芜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轻轻扯了扯嘴角,牵动了全身的伤口也不以为意。 “所以,最后还是我赢了,对吗?” 季芜的声音很小,小到旁人只看到的她的唇动了动。 而净世仿佛陷入魔魇中醒不来了,bào/乱的灵动息驱使着金刚杵伤了不少修行者。 而云战,太一,与季芜都在此前的对战中,损耗巨大,被抽空的虚空感蔓延全身,面对失控的净世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看着被净世纳入体内的魔气越来越多,他的身体不断胀大,像是一块布满裂纹的巨石。 云战与太一眼中惊恐愈甚,“不好,他要自爆,快跑,” 从圣境巅峰qiáng者的自爆,殃及之广,难以想象。 而一些受伤或是修为较低的修者,自bào自弃的闭上了眼,恐惧着,等待着陨灭。 季芜仍是神色浅淡,长身玉立,雪发在旷远的苍穹之下肆意飞舞,从容淡静,灼灼qiáng者气度,令人侧目。 这个时候,季芜无暇再分心去想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了,她转过身,心想卿姬既然出现了,穆玥应该和魔域大军联系上了。 至少,命保住了。 “宿主,值得吗?你违规的行为肯定会被记录,不仅没有积分,下一个任务世界也会更难,”系统的声音里竟然掺杂了几分感慨,它只是一个机器,永远不会理解身为人的感情。 “呵,你不说不能杀了男女主吗?我可没杀她们,”季芜轻描淡写略过自己的算计,语气轻快,在系统听来,没一点后悔的意思。 额际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空中被骤然爆发的波动震成了白色雾气。 霎时,风云晦暗,雷霆怒号,恐怖的气息蠢蠢欲动。 陨落,第一次离号称qiáng者的他们这么近。 太过虚幻却又如此真实。 迅疾的风似是刮在脸上的刀子,而季芜淡静的神色却在下一瞬奔塌了,遥远的山际,一道黑影飞速掠来。 看着她一点点接近,季芜突然落下泪来,难以言喻的酸楚突然涌上,“不是,叫你跑吗?” 遮天蔽日的煞气疯狂涌动着,很快就将这里遮蔽住。 骨骼碎裂声如此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道,血雾喷薄而出,滚烫的温度似是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