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誉低声道:“眼下时辰不早,你进去切莫出声,只跟着我回屋就好。” “好。” 方浩dàng随着他进去,一路走着,只见楚时誉刻意避开下人,处处小心的走着,唯恐闹出响动惊扰了旁人。他们俩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楚时誉的屋子,待楚时誉合上门,方浩dàng才敢窃窃的出声。 “你家家规很严么?我见你很害怕被人知道。” 楚时誉倒了杯茶喝完后道:“我爹年纪大身子骨不好,我深夜出去玩闹,他若是知道了,定要生气。若是气出什么三长两短,那我可就真的要跟当今圣上一样,刀架着脖子上场咯!” “当今圣上?”方浩dàng见他说道自己,不由得好奇。 楚时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个混账bào君,我看你这模样,应是个成日里在家读书的孩子吧?” 方浩dàng皱起眉头解释道:“我才不是成日读书的孩子,你瞧我的模样……很像小孩么?” “嗯……皮白肉嫩,眼睛还挺大,个也不高,的的确确是个孩子。”楚时誉低着头看着足足比他矮了一个脑袋的方浩dàng。 方浩dàng撅起嘴又用手比划道:“我今年都十八了,都是娶……” “什么?” 方浩dàng意识到不对,忙改口道:“都是去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哦……是么?”楚时誉半信半疑的坐下,他淡淡地看着方浩dàng道,“那么见过大世面的你,如今为何会无家可归呢?” “因为……因为我,我爹也管教的森严,我犯了大错,若是回去,他会打死我的。” 楚时誉吃惊的睁大眼睛:“你爹这么凶么?” 方浩dàng卖力的点了点头:“嗯嗯!” “那好吧。你就住在我家吧……不过我刚才也和你说了,我府上如今只缺一个扫茅房的,你若是受得住你便做,报恩也好,想找个容身之地也成。但我要确认一件事,如果你满足了我的要求,你就可以留下来。” 方浩dàng想不到楚时誉还有要求,他问道:“什么事?” 楚时誉单手捏碎了那枚茶杯:“你如何看待bào君方浩dàng?” 方浩dàng咽了咽口水,瞧楚时誉这咬牙切齿的痛恨模样,他也知这是道只有一个答案的题目。他苦笑了笑,随即答道:“说起bào君,那简直是人神共愤,我对他是恨之入骨,恨得牙痒痒啊……”说着方浩dàng用力的咬紧后槽牙,面容更是狰狞了。 “嗯……这样我们站在一个立场上了。”楚时誉满意的冲方浩dàng招了招手,“走上前,让我仔细瞧瞧你。” 方浩dàng迈着小小的步子走到楚时誉的面前,他心里有些紧张,他甚至觉得自己很是荒谬。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跟着一个陌生人回了家,还要为他做牛做马,当真有些愚蠢。 可……可他一瞧楚时誉的脸,他就受不住了。 他低下头,害羞的说道:“瞧那么仔细不好吧……” “想什么呢你。”楚时誉抿了抿唇,他伸手捏了捏方浩dàng的脸颊,旋即张开手一个用力,钳住了方浩dàng的脸颊,他低声道,“张开嘴,我瞧瞧。” 方浩dàng心中一惊,这……这还要瞧牙口的么? 他虽然惊讶,但还是张开了嘴,任由楚时誉瞧了眼。楚时誉看过后,他松开了手。方浩dàng揉了揉脸颊,他小声嘟囔道:“我牙口不错,但绝不贪食,吃的很少的……” 楚时誉揉了揉眉头:“啊!” “怎么了?” 楚时誉微微一笑:“对不住,方才是职业病。我乃是京城名医孙大夫嫡传弟子,早前也算是个大夫,见人见惯了这般,让你见笑了。” 方浩dàng呆呆地看着楚时誉:“你还是个大夫呀?”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为何?”方浩dàng眨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楚时誉。 “因为bào君。”楚时誉冷下一张脸,“因为他害死了我师父,我便不再从医。” 孙大夫……方浩dàng回忆着孙大夫这个人,可饶是怎么想一时半会也想不起这个人。不过不用他继续回忆,楚时誉帮他想起了孙大夫。 原是抚养他的贵妃病逝前,深深赏识孙大夫,竟死前下旨让孙大夫陪葬。好歹贵妃生养他一场,方浩dàng无奈只好允了她。 原来楚时誉所说的孙大夫在这儿—— 楚时誉痛恨道:“这个昏君,迟早有一天他会遭报应的!” 方浩dàng第一遭见人当面唾骂,心里不好受身子也虚软。这是楚时誉的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了小丫鬟的问候。 “三少爷,您睡了吗?” “还没,有什么事么?”楚时誉对门外说道。 “三少爷,还请开门,老爷马上就要来了。” “好。”楚时誉对方浩dàng看了眼,方浩dàng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俩人四目相对,楚时誉皱起眉头,“不懂我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