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不语同学。” “王不语?哦,那家小孩的名字吧。” “嗯……大……叔叔,你说正吵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你不知道也难怪,住我们附近这几户都习惯了,这家三天两头就要吵,特别是屋里的男人死老婆以后,和她女儿吵得更厉害了,简直不得安生。本来嘛,日子就够苦了,还天天听他们吵来吵去,看他们打来打去,做人,真是没个意思了哦。” “哎,小姑娘,不是说让你等等再进去嘛,怎么这么着急。” 肖天使在大叔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快步冲了出去,王不语的家门没有关,她犹豫了一瞬,低低一声“打扰了”,径直进到了客厅。 大叔看劝阻无效,叹了口气,回家找自己的婆娘去了。 “小兔崽子,你疯了,敢教训起我来了。” 王不语静静地站在客厅中央,看王德川bào跳如雷,骂骂咧咧,还四处砸手边能砸的东西。 “只是让你别再喝酒。” 王不语习以为常,闪身避过一个父亲扔过来的碗,但破碎飞溅的瓷片还是擦过了她的脸,留下了一道划痕,血噗的就冒了出来,蜿蜿蜒蜒流了下来。 王不语正要闪第二个,却知觉有人进来了,她侧了侧头,肖天使一脸惊恐地捂着嘴僵在客厅门口,她没有穿蓝白色的校服,而是便装。 “啪”,第二个碗没砸中,在地上裂开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 王不语无视掉父亲,走向肖天使。 “我、我、我……”肖天使盯着王不语脸上的血痕,说不出话来。 “谁、谁来了?”王德川骂骂咧咧地停了手,酒气熏天地走了过来。 “同学。” 王不语冷漠地扭头,在王德川和肖天使间隔开一道距离。 “妈的,来得真是时候,小兔崽子,算你走运。”王德川尚未丧心病狂到在一个未成年人面前上演家bào场景,再说王不语毫不抵抗的反应让他感到十分无趣,就好像他是个跳梁小丑,于是暂时收了手,准备继续去外面喝酒。 “小兔崽子,给你个面子,把钱给我,老爸我出去,这屋让给你们。”王德川恬不知耻。 “我没……”钱。王不语直视父亲。 “给!” 肖天使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沓钱,她在王不语拒绝前快速地塞到了王德川的手里。 “这样够不够?”肖天使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 “哟,不语,还是你同学懂事,老爸我出去了啊。” 王德川并不推脱,他挥了挥手中红得扎眼的钞票,露出huáng渍的烂牙,出了门。 王不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你还好吧?”肖天使很心疼王不语。她喜欢的人,居然遭受着这样的对待,过着这样悲惨的生活。在这一刻,王不语此前的拒绝好像都算不上重要了,重要的只剩下她想帮她,帮她摆脱这样的困境。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王不语背过身,走到沙发那里坐下。 “我、我来看看你。”肖天使的手攥成一团,发白得厉害。 “看完了?走吧。” “还有,还有,老师让我通知你明天期末考要记得出席。” “哦,知道了,谢谢。你可以回去了。” “……” “王不语!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总是展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为什么明明承受了那么多却什么也不说,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别人来分担压力,为什么不寻求帮助,为什么总是要拒绝啊! 肖天使大喊出来,眼泪断了线似地不住流,她年少的心像分崩离析的玻璃碎渣。 “不要、怎样?” 王不语起先低着头,灯光晦暗,看不清她的神情,但现在她抬起头来,就在头顶的日光灯下,凝视着肖天使,神情讽刺而冷酷,像看着陌生人。 肖天使的心忽然被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她甚至觉得呼吸困难,脑袋发晕。 “你回去吧,如你亲眼所见,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说过很多次也说的很清楚。你今天不应该来的。” “今天的钱,谢谢你,我会还的,不过这都是我自己的事,下次劳烦您高抬贵手,让我自己处理吧。” “不要再对我有任何盼望了。” “不值得。” 王不语偏开头,伴随着消失的啜泣声的是,屋子大门被甩上的声音。 ☆、毛骨悚然的推敲 周刑联络了一堆市局的老熟人,找了个不错的餐厅,组了个饭局。 酒过三巡,气氛也开始活络起来。 老张拍了拍周刑的肩:“老周,你现在可是好了,在肖老先生手底下做事,不像哥几个,还得在警/局抛头颅,洒热血,天天加班,又脏又累的活全包,还没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