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远、燕南南、宣潇都来了。 晚上彻夜守灵时,宣潇陪着她,两个人合披一件棉大衣,他握着她的手,一直替她搓着,她的手冷得像块冰。 池家上报说父亲是因心脏病突发而亡,而非自杀,宣院长还是因这事受了点牵连,虽然并没有影响到职位,但有一个什么警告处分。 池小影听说后,觉得真的欠宣潇家太多了,多得用金钱无法归还,多得用语言不能表达。 再见宣潇时,她愧疚得在他面前都无法抬头。 宣潇说这事并没有真正帮到什么忙,她不需要这样。她拼命地摇头,说帮了,帮了,至少父亲是有体面的从家里走的。 宣潇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不久,宣潇和柏远都毕业了。柏远考上城建局的公务员,做了一个小办事员。宣潇则是主动要求到建筑公司去。他花了三年的时间,一边工作,一边把建筑上各种证书都考了个全,接着,和一个朋友一起开了现在这家宣潇工作室,那是后话。 城建局离工程学院不远,柏远一到周末,就往这边跑。燕南南看见他,就像久别重逢的新婚夫妻,亲昵得令人脸红。池小影和寝室里其他几位同学只得脸红红地避出去。 柏远非常温柔、体贴,很少见到那么情感细腻的男子,他甚至连燕南南的生理期都记得清清楚楚,在那几天,总会窝心地送点补血的食物过来。 建筑公司的工程通常在外地,宣潇难得回来一趟。只要回来,他都会来看池小影,脸晒得黑黑的,身子好像比以前结实了些。 两个人就是在外面吃吃饭,在校园里走走,碰到有好看的片子,两人就去看场电影。每次,池小影总抢着去付钱,她想这样做,似乎心理好受点。 她不敢再欠宣潇任何了。 宣潇见她这样,真是哭笑不得。 周日的晚上,燕南南过了午夜才回到寝室,一个人坐在chuáng上傻傻地笑,池小影听得毛骨耸然,问她怎么了。 她挤上池小影的chuáng,贴在耳边,低声问:小影,你和宣潇做了吗?” 做什么?”池小影不解。 燕南南吃吃地笑,做爱呗。” 池小影闹了个大红脸,推搡着她,胡说什么,我和宣潇又不是男女朋友,你和柏远……做了?”她的心颤栗着。 燕南南点点头,眼神晶亮,嗯,一开始很疼,但后来很美妙。” 老天,你……不怕怀孕吗?”池小影抖愫着。 我们有做措施的,柏远……他很疼我的。”燕南南闭上眼,声音慵懒。 黑暗里,池小影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转过身,一伸手,摸到池小影一脸的泪。 我……”池小影结结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想宣潇了。”燕南南很理解地抱住她,你呀,笨笨的,柏远说过,你可是宣潇第一个约会的女生,不是男女朋友,难道是兄妹?” 她怎么可能配得上宣潇呢? 宣潇是怜悯她,同情她,是她的恩人。 大三下学期一开始,柏远就开始四处托人,为把燕南南留在滨江市而努力了。 池小影和一帮同学,还没想那么远,每天只知K书,浑浑噩噩地过着。 十一长假,燕南南去柏远公寓享受二人世界,其他同学回家了。母亲被乡下一个阿姨接过去散心,池小影就留在了学校。 宣潇来了,在图书馆里找到她,两人就在学院食堂吃的午饭。吃完饭,天突然变了,倾盆大雨哗哗地下个不停。 哪里都去不了,宣潇和她回到寝室,听听音乐,聊聊天。 两个人都不擅言辞,说了几句,就没话说了,大眼瞪小眼,宣潇清清冷冷的眸子慢慢变得炽热起来。 窄小的空间里,两个人近在咫尺,一探头,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外面电闪雷鸣,bào雨如柱,天地间一片昏暗,隔壁寝室的女生和男生在打牌,笑声很大。 哪张是你的chuáng,我坐了几小时的车,有点困。”宣潇突然说道。 池小影忙不迭地把chuáng上的书和衣服整理出来,搬弄中,几件女孩子的文胸掉在地上,她羞窘得呼吸都停止了。 宣潇微笑地替她捡起来,脱了鞋,躺到chuáng上。 来,这边,和我说说话。”宣潇向紧张不安的她笑道。 她有一刻的犹豫,她懂,如果走过去,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她不是顽固不化的封建分子,死搬什么教条。只是有些事,燕南南和柏远能做,她和宣潇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