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战争

婚姻不是坚强的保垒,随时随地都会有强敌侵占。兵临城下时,他持矛握盾,阴谋、阳谋,三十六计,步步为营。她不战自退,丢盔卸甲,举手投降,拱手献地。

第7章
    柏远、燕南南、宣潇都来了。

    晚上彻夜守灵时,宣潇陪着她,两个人合披一件棉大衣,他握着她的手,一直替她搓着,她的手冷得像块冰。

    池家上报说父亲是因心脏病突发而亡,而非自杀,宣院长还是因这事受了点牵连,虽然并没有影响到职位,但有一个什么警告处分。

    池小影听说后,觉得真的欠宣潇家太多了,多得用金钱无法归还,多得用语言不能表达。

    再见宣潇时,她愧疚得在他面前都无法抬头。

    宣潇说这事并没有真正帮到什么忙,她不需要这样。她拼命地摇头,说帮了,帮了,至少父亲是有体面的从家里走的。

    宣潇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不久,宣潇和柏远都毕业了。柏远考上城建局的公务员,做了一个小办事员。宣潇则是主动要求到建筑公司去。他花了三年的时间,一边工作,一边把建筑上各种证书都考了个全,接着,和一个朋友一起开了现在这家宣潇工作室,那是后话。

    城建局离工程学院不远,柏远一到周末,就往这边跑。燕南南看见他,就像久别重逢的新婚夫妻,亲昵得令人脸红。池小影和寝室里其他几位同学只得脸红红地避出去。

    柏远非常温柔、体贴,很少见到那么情感细腻的男子,他甚至连燕南南的生理期都记得清清楚楚,在那几天,总会窝心地送点补血的食物过来。

    建筑公司的工程通常在外地,宣潇难得回来一趟。只要回来,他都会来看池小影,脸晒得黑黑的,身子好像比以前结实了些。

    两个人就是在外面吃吃饭,在校园里走走,碰到有好看的片子,两人就去看场电影。每次,池小影总抢着去付钱,她想这样做,似乎心理好受点。

    她不敢再欠宣潇任何了。

    宣潇见她这样,真是哭笑不得。

    周日的晚上,燕南南过了午夜才回到寝室,一个人坐在chuáng上傻傻地笑,池小影听得毛骨耸然,问她怎么了。

    她挤上池小影的chuáng,贴在耳边,低声问:小影,你和宣潇做了吗?”

    做什么?”池小影不解。

    燕南南吃吃地笑,做爱呗。”

    池小影闹了个大红脸,推搡着她,胡说什么,我和宣潇又不是男女朋友,你和柏远……做了?”她的心颤栗着。

    燕南南点点头,眼神晶亮,嗯,一开始很疼,但后来很美妙。”

    老天,你……不怕怀孕吗?”池小影抖愫着。

    我们有做措施的,柏远……他很疼我的。”燕南南闭上眼,声音慵懒。

    黑暗里,池小影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转过身,一伸手,摸到池小影一脸的泪。

    我……”池小影结结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想宣潇了。”燕南南很理解地抱住她,你呀,笨笨的,柏远说过,你可是宣潇第一个约会的女生,不是男女朋友,难道是兄妹?”

    她怎么可能配得上宣潇呢?

    宣潇是怜悯她,同情她,是她的恩人。

    大三下学期一开始,柏远就开始四处托人,为把燕南南留在滨江市而努力了。

    池小影和一帮同学,还没想那么远,每天只知K书,浑浑噩噩地过着。

    十一长假,燕南南去柏远公寓享受二人世界,其他同学回家了。母亲被乡下一个阿姨接过去散心,池小影就留在了学校。

    宣潇来了,在图书馆里找到她,两人就在学院食堂吃的午饭。吃完饭,天突然变了,倾盆大雨哗哗地下个不停。

    哪里都去不了,宣潇和她回到寝室,听听音乐,聊聊天。

    两个人都不擅言辞,说了几句,就没话说了,大眼瞪小眼,宣潇清清冷冷的眸子慢慢变得炽热起来。

    窄小的空间里,两个人近在咫尺,一探头,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外面电闪雷鸣,bào雨如柱,天地间一片昏暗,隔壁寝室的女生和男生在打牌,笑声很大。

    哪张是你的chuáng,我坐了几小时的车,有点困。”宣潇突然说道。

    池小影忙不迭地把chuáng上的书和衣服整理出来,搬弄中,几件女孩子的文胸掉在地上,她羞窘得呼吸都停止了。

    宣潇微笑地替她捡起来,脱了鞋,躺到chuáng上。

    来,这边,和我说说话。”宣潇向紧张不安的她笑道。

    她有一刻的犹豫,她懂,如果走过去,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她不是顽固不化的封建分子,死搬什么教条。只是有些事,燕南南和柏远能做,她和宣潇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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