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规模远不及c市,地铁只通了两条线,一天那么长,往返横穿过去都不是件困难的事。 可就是这样,杜君棠在这里逗留数日,却找不到任何杜君棠在这里生活过的证据。 第18章 杜君棠今天回c市,知道信儿的就只有他手底下最要紧的那仨。 飞机十点钟到,江帆头天一宿没睡着,清早就往机场去了。 杜君棠这趟走了刚好一周。江帆的伤完全好了,在按部就班进行的生活中,他曾和杜君棠通过四次电话。江帆全部都记得。 “老板,欢迎回来。” 安排杜君棠在后排坐下,江帆在驾驶位挺直了腰杆,才轻声开口道。在这之前,他们还没有正式打过一句完整的招呼。 杜君棠垂着眼睛,看见光从前方的玻璃透进来,穿过江帆耳后新长的发。 “你很想我?” 江帆手一抖,车子差点都没能发动。 这问题其实是不用考虑的,但江帆想起杜君棠离开前对他疏离的警告,又努力把自己单一的脑回路打成结。 汽车嗡嗡地有了反应,他在几秒后认真回:“一般般。” 驾驶平稳。杜君棠却不跟他说话了。 江帆偷看了一眼后视镜,杜君棠不知何时将头歪向了一边,开始闭目养神。 他稀里糊涂地问:“您想去哪儿?” 杜君棠眼皮都没掀一下,语气又冷又硬,“你看着开。” 车自然是往别墅开去。杜君棠从车库边走下来,第一件事是看他的花。 待江帆把车停好时,杜君棠已经走进屋里。他低着头换鞋,忽然听见杜君棠叫他,耳朵登时竖了起来。 杜君棠指着客厅里那张桌子,桌上摆着瓶插好的花,很新鲜,看起来朝气蓬勃。 “阿姨来弄的?” “我弄的。” 江帆摸了摸鼻尖,乖顺地垂着眼睛。他感觉到杜君棠确实在看他,在这漫长的沉默里,杜君棠的目光没有片刻离开过。他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嘴唇抿成一道线。 “你是想再多拿一份工资吗?” 江帆没料到杜君棠会这么说,傻愣在原地。直到他听到“哒哒”的声响,由远及近,杜君棠在靠近他。 “新玩具在你屋里?” “嗯。”江帆的头越埋越低,下巴都要贴上锁骨。 “伤都养好了?” 声音是从头顶飘过来的,在空气里擦起火星,带着热度,钻进江帆的细胞里。他从内而外地感觉到生机和力量,这种诡谲的信念催促着他弯腰下跪,催促他变成尘土,或是春雨后一滩沾了花香的烂泥。 这次江帆点了点头,发不出丝毫声音。 “回答我,你是哑巴吗?” 杜君棠不疾不徐地开口,让人听不出他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是否感到迫切。 压力来得猝不及防----从杜君棠压低上半身开始。两个人的视线忽然平齐,又或者杜君棠比他还要低几分,仅仅那么几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灵魂挑起眼睛,锁住了他。江帆简直觉得自己要被生吞。 他后退一步,没有半刻犹豫,直挺挺跪了下去。 这一跪很有气势,杜君棠听见地板砸出响。江帆显然是慌张的,可下意识的反应却仍然很规矩。双膝间的宽度,大腿与小腿间的角度,双手背后,足弓紧紧贴着地面,每一个细节都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不会说话,嗯?” 江帆刚还立着的腰杆,被一脚踩得像化了水,脊骨被拆干净了,他趴着,五指并拢,手心朝下,脸颊贴着发凉的地板,承受着后背突如其来的重量。 他完全傻掉了,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大脑却无法高效处理任何信息。胸膛的振动传至地下几万里外,那振动又带着微弱的回应再次折回他的耳朵里、身体里。 “会……会。” 杜君棠忽的揪起江帆脑后的发。江帆完全失控了,真正意义上的失控,因为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另一个人对他没有底线的摆布。 “不,从现在开始你不会了。”杜君棠似乎是蹲下来了,带着热气的咒语在暧昧中蛊惑他,蚕食他的精神,“我要狠狠揍你一顿,试试我的新玩具。你最好不要叫出声。” 地点就在江帆的屋里。新玩具被归置得整整齐齐,是江帆亲手消的毒。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堆玩具里有一整排独立包装的针、藤条、皮拍,和牵引链。更多的他想不起来了,因为杜君棠为他戴上了眼罩。 江帆在一片黑暗里脱掉了自己的西装西裤,又跪坐在地板上将它们叠起来,感觉世界天旋地转。杜君棠让他留下了一件衬衣和一条领带。 这时的杜君棠竟然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加寡言,江帆的思绪在情境之外游走着,迟迟给不出有用的反馈,而杜君棠也没有任何引导的意思。 标准的犬姿,趴下。江帆的额头抵着地面,两只手去捞衬衣的下摆,一寸寸扩大着赤裸的面积。 开揍时,杜君棠并没有告知他。以至于江帆被打得差点弹起来。真是要弹起来,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偏离原地十几厘米。比肌肉的舒张收紧更迅速的,是江帆的牙齿。 他一直记得杜君棠的命令,咬死了牙,一声不吭。 “腰,屁股。”皮拍跟着指令在这两处点过,江帆立刻将被打歪的动作恢复标准。 杜君棠下手非常重,重到江帆一点意淫的想法都没有,只能散掉所有注意力以承受这份疼痛。 皮拍带着狠辣的力度,密集地落在了江帆撅起的屁股上。那皮拍上有铆钉,打起来不光烧还硌得慌。叠加的疼痛在漫长的麻木后忽然积攒过阈值,江帆攥紧了拳头,开始喘粗气,小幅度地用头撞地。喉咙里酝酿着一场又一场爆发,全被他撵回去了。 江帆额头的汗弄湿了脑袋边那一小片地板,地板在灯下湿湿腻腻地发着光。汗弄得江帆眼睛很蜇,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 “爽吗?爽就摇摇尾巴。” 江帆麻木的神经像被这句话碾碎了,又迅速重塑了起来。 他在天旋地转的世界里不知羞耻地扭了扭腰,想象自己向他的心上人晃屁股的画面,求他折磨自己,凌辱自己,对自己做任何能让他快乐的事。 江帆呜咽出声,在麻木中硬得淌水。 “你叫了。”杜君棠将皮拍扔在了地板上,颇不满意地说。 第19章 江帆把那句话解读为主人的责怪。 犬姿因为羞愧而瑟缩成一个害怕的姿势。他确实很害怕,可害怕的同时他又极度亢奋。 杜君棠不再揍他了。 江帆不敢抬手擦汗,他的脑袋在地上拱了拱,有些不知所措。身体因为生理或心理原因开始轻微地打着哆嗦,江帆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才重新摆好姿势,朝站立一旁的人晃晃屁股,邀请那人揍他。 杜君棠仍然没有要下手的意思。黑暗放大了江帆心中未知的视野。沉默和等待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江帆抖了抖嘴唇,感到眼眶泛酸。 他恍惚听到了杜君棠抬脚的声音,于是循着声音跪行过去,亲吻起杜君棠的脚背。 “你玩过穿刺吗?”江帆感觉到脖子被束住,他被强迫着抬起头,中断了他的讨好。杜君棠大概正拽着他的领带。 江帆简单消化过这句话后,摇了摇头。 杜君棠又问:“你喜欢穿刺吗?” 江帆想起那一排针,抿了抿唇,在一呼一吸间,他怀疑自己的睫毛已经完全被水浸透了,因为他在眼罩后眨眼时感到很沉。 这次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杜君棠拽着江帆的领带没撒手,这个动作大概很辛苦,因为江帆的喘息声变得越来越粗重。 “手抬起来,把扣子解了。” 江帆喉结动了动,依言照做。他前胸小腹也全是汗,亮晶晶的,像在结实的肌肉上涂了一层油。 杜君棠把他的衬衫扒了一半下来,露出线条优美的脊背。常年锻炼使这副裸体看上去与艺术品无异。 江帆听见杜君棠撕开包装袋的声音了。他觉得很疼,像有人撕开了他。 江帆开始漫无目的地遐想,以驱散自己的惶恐和抗拒。他没被这样用过,也没有见过杜君棠用针,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那些又尖又细的物件穿过自己的皮肉,可他一想到杜君棠这样对待过别人,他就满心泛酸。 “记住,不许出声。” 当针头贴上自己背部的皮肤时,那丝异于体温的凉像一下子钻进骨血里。 江帆麻木的膝盖开始不稳,杜君棠命令他手肘支地,俯下身去,减小身体颤抖的幅度。 江帆甚至不能表达清楚那是在背上的哪一处。针头扎了进去,在他的皮下短暂经过一段旅程,又被推出来重见天日。 像被什么小玩意儿咬了一口。 他还是没忍住抖了一下,后果是被杜君棠用藤条抽了下半身。 江帆感到喉间黏黏糊糊的,他想要嘶哑地呻吟,仿若在灰烬中寻觅一条活火指引的前路。 嚎叫或许属于每一只仍具兽性的动物。 江帆紧闭着嘴,开始用指尖用力地抠手心,抠破皮了,手汗又折磨得他又酸又疼。大概每一根神经都要破败了。 他在针穿过皮肉的一瞬间感觉到确实有什么进去了,在这个过程结束后又觉得其实什么也没发生。 这样交替的错觉进行了好几次。江帆没有数,一动也不敢动。他想不起来杜君棠用了多少根针,只记得耳边总是传来撕包装袋的声音,然而每一次好像都不是最后一次。 他开始庆幸杜君棠蒙上了他的眼睛。 江帆是这样想的,可杜君棠仿佛有读心术,在下一秒就扯掉了他的眼罩。 江帆的胳膊肘上还挂着那件白衬衫,腰上的汗洇湿了一大块衣料,紧贴着他的皮肤。 杜君棠拽着江帆的领带让他回头。在那面他平时整理着装的全身镜里,他看见自己背后的针穿出了图形。被针穿过的地方泛着粉红色,那种让人发毛又隐约透着些美的观感,江帆形容不出,他张了张嘴,只是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 杜君棠又拆了一枚针,这次比划在了江帆的胸前,那粒挺立着的褐色的乳首上。 江帆听见脑袋里嗡嗡乱叫,霍地,头皮开始发麻。 在活动脊背时,他清楚感觉到了那些针的存在,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针头戏谑地拨弄着江帆的乳首,江帆仍然保持着回头的姿势没有动,嘴里叼着自己的领带,额角不断地往下淌汗。 他忽然觉得又畅快又难过。 他真的要完蛋了。 不可能不叫的,太可怕了。 江帆耸了耸肩膀,一副恐惧又任人宰割的模样,他闭上眼睛。 read_app2("无声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