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眼风流

身为冷漠无情的刑堂主人,寒疏终日与各种刑具为伴,早就决定了孤独一生。不料机缘巧合之下,竟得知那花名在外的白七梦就是与自己红线相连之人。既然天命不可违,那他只好勉为其难的教训一下这位白虎大人,让他以後再不敢四处风流……白七梦真不知这冷冰冰的刑堂主人跟...

第45章
    寒疏脸上没什么表情,除了握着白七梦的手外,并没有其他表示。

    白七梦也不知他是否原谅了自己,但光是态度略有软化这一点,已经足够叫他欢喜了。相比之下,天帝亲自前来问罪这件事,反而不被他放在心上。

    他们两人走进刑堂大殿的时候,周围安静得一点声响也无。

    天帝的排场不大,只带了一队贴身的侍卫,个个穿黑衣、佩宝剑,神色漠然的立在两侧,四个角落里的长明灯都亮了起来,反衬得这空dàngdàng的殿堂里鬼影幢幢、yīn森至极。

    而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早已坐在了主位上,身影在火光中略显模糊,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却掩不住满身的尊贵气度。

    寒疏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跪了下去,虽然礼数周全,态度却是一贯的冷漠。

    白七梦本是待罪之身,当然不敢放肆,急忙跟着跪倒在地。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恰好能看见那人绣了金线的靴子,往上是颜色素雅的衣袍,袖口同样绣了jīng致花纹,手指根根如玉,正一下下的抚摸着躺在他膝头的黑猫。那猫个头不大,毛色乌黑发亮,四只爪子却是如雪一般的白色,十分乖巧柔顺。

    再往上……便是天颜。

    白七梦没胆子多看,只是垂着头等候天帝发落,直等到掌心里都渗出了汗,才听那人轻轻笑了一笑。

    「我今日为何而来,想必你们都已知道了,踏入禁地的……是哪一个?」天帝嗓音低柔,说起话来慢声细语的,实在文雅得很,但那声音却像在每个人耳边响起似的,清晰无比。

    白七梦知道他法力无边,此事是绝对不可能隐瞒的,硬着头皮答道:「是我!」

    天帝果然毫不惊讶,点头道:「你的胆子倒大得很,在那地方瞧见了什么?」

    白七梦心头一跳,立刻想起了那沉睡在树下的美人,总算他还知道好歹,马上回答:「陛下,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天帝「嗯」了一声,仍是慢慢抚摸怀中的黑猫,也不知是否满意他这个答案,转而问道:「你可知道私入禁地乃是大罪?」

    「是,白七梦甘愿领罪。」顿了顿,又道,「只不过此事的错全在我,与旁人并无关系,还望陛下明察。」

    他这样说法,自然是怕将寒疏牵扯进来。

    寒疏心中明白,挺直的背脊颤了颤,没有出声。

    天帝玩味的望他们一阵,挥手道:「既然如此,这件事便好办得很,正好是在刑堂,就照着此地的规矩来吧。」

    他说话时,声音里夹杂着几声咳嗽,可见天帝病重的传言并非虚假,但那一种温文尔雅的态度,却愈发震慑人心。旁人连大气也不敢出,只听得他低沉的嗓音在殿内回响:「寒堂主,你说该如何发落白七梦才好?」

    寒疏浑身一震,慢慢抬起了头。他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并不看向身旁的心上人,目光一片清明,朗声道:「白七梦擅入禁地,按律——当剐。」

    「好,」天帝微露笑容,显然很满意这刑罚,道,「那便动手吧。」

    「陛下要亲自在这里看着?」

    「当然,」他修长手指支住下颔,笑道,「此事若轻轻巧巧的揭了过去,以后岂非多得是胆大妄为的人,连我的话也不放在眼里了?」

    边说边望了白七梦一眼。那目光清澈柔和,却丝毫不含笑意,看得人胆战心惊。

    白七梦只觉遍体生寒,根本不敢出声。

    寒疏却还是那样跪着,毫不畏惧的与天帝对视,道:「陛下言之有理,不过……」

    「怎么?你要为他求情吗?」

    「不敢。」寒疏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刑堂的规矩绝不可废,我也不可能徇私枉法,但我愿替白虎大人受此刑罚。」

    话落,天帝尚未有所反应,白七梦已先跳了起来,嚷道:「不行!我不同意!」

    「白虎大人莫要忘了,谁才是这刑堂的主人。」

    「你……」白七梦窒了窒,立刻叫道,「你从前明明说过,并没有替人受刑的先例!」

    寒疏一脸平静,淡然道:「从前没有,如今却有了。」

    白七梦气得半死,几乎忘了身在何处,当着天帝的面吵闹起来:「犯下大错的人是我,此事与你又无关系,凭什么让你代我受过?」

    「不错,」天帝适时插进话来,道,「寒堂主虽执掌刑堂,却也不可恣意妄为,总该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才行。」

    寒疏点点头,始终是镇定自若的样子,转头看向身旁之人。他的视线一寸寸地从白七梦脸上掠过去,眼中柔情再也难以隐藏,轻轻的说:「他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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