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高兴了,我急忙摇手。 「不不不,我是怕谈钱伤感情,我们是情侣,我要是付钱让你办事,会伤你的自尊心吧?」 「为什么?」 他瞪大眼睛看我,一脸不解。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正常人难道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他冲我伸伸手,又指指我的口袋,我翻了下口袋,里面只有钱包,我掏出钱包,照他的示意递了过去。 他打开钱包,一边翻看着一边说:「董事长你的想法很神奇呀,我通过自己的劳动来赚钱,赚得心安理得,怎么会伤自尊呢?换个立场来说,我让你办事也会给你辛苦费的,不过那点小钱你应该不会看在眼里就是了。」 我被他绕进去了,也觉得是自己的想法有问题,看着他从钱包里掏出几张大钞塞进自己的口袋,接着又掏出两张金卡,犹豫着要不要也收下。 那苦恼的模样看着实在太可爱了,我注视着他的小动作,说:「两张都拿着吧,你做调查,需要花钱的地方应该有很多。」 「这……不太好意思啊。」 他学着我说话,但是从他敏捷地把卡揣进自己口袋的动作来看,他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那我马上就去调查,董事长等我的好消息。」 他收了钱,开心得不得了,探过身主动吻了我一下。 这次我没放过他,揽住他的脖颈,舌尖探入他的口中加深那个吻。 拿了我的钱,只是意思似的点吻真是太没诚意了。 他没有抗拒,反而挺主动的,迎合着我的索求和我热吻。 很甜蜜的吻,可是不知为什么,半路我感觉到被窥视,想到这里是公共场所,我匆忙结束了亲吻,看看周围,公园里有三三两两的人休息,都隔得比较远,没人注意到我们亲密的举动。 「董事长你真热情。」 张玄站起来,摸摸自己的嘴唇,他的唇都泛红了,看着我说:「看来你平时不怎么发泄的,都控制不住自己,放心吧,等这事解决了,我会好好满足你的。」 他说完就跑掉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笑了。 张玄,想在chuáng上占主导地位,你还太嫩了。 微风拂来,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可是周围又没有奇怪的人,我揉揉额头。 出来转了一圈,头晕感消失了,我转动轮椅回医院,心想也许张玄说得对,任何事的起因都不可能只有一个,所以我要找出其他还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我找到护理长,提出转回原来的病房,她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的看我,最后在我的坚持下答应了,带我过去的时候还提醒说让我小心,看来她信了那些鬼附身的传言,而且相信一切的死亡事件都是苏欢做的。 可是我不信,也许我昨天看到的很多画面都是幻觉,但有时候幻觉也有可能是真的。 在和张玄认识之前,我对于用钱让人办事这种做法很不齿,可是现在我发现尽管这样做不算是正当,却十分好用,它可以协助我问到许多我需要的消息。 这一天,除了吃饭和接受输液外,我就是在医院里随意晃dàng,以往我想都没想过自己会把大好时光用在闲逛上,但或许是因为这次的突发急病,有些事情我不那么看重了,感觉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挺好的。 下午茶时间,张玄回来了,还买了汉堡、薯条、炸jī块等一大堆垃圾食物,我坐在食堂的椅子上,面对眼前一杯白开水,再看着他大快朵颐,恨恨地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怨念被感应到了,他啃着jī腿,问:「董事长你是不是很想吃啊?」 我点点头。 「可惜你现在的肠胃吃不了啊,所以为了今后可以和我一起吃美食,你不要再折腾自己了,要好好养身体知道吗?」 虽然很想揍他,但他说的是实话,所以我只能继续点头。 他抬头看我,噗哧笑了,擦擦手,拿出手机对着我拍了一张。 「董事长你现在可怜巴巴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来来来,多拍几张。」 这家伙,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染坊了。 我面无表情,听凭他拍照,问:「你查得怎么样?」 「等等,先让我拍完。」 「我要收回信用卡。」 这句话立竿见影,他立刻放下了手机,「别别别,我说我说,我马上说。」 「先把东西吃完再说。」 说起来张玄的死xué还挺好拿捏的,只要说到钱了,指东他绝对不会往西,几下吃完了垃圾食物,把桌子整理gān净,从包里拿出几份资料,放在我面前。 那是某个画廊的宣传单,看照片,画廊规模还不小,成立也有些年数了,曾帮不少画家举办过画展。 张玄看看周围,这个时间段食堂里几乎没人,他压低声音,说:「我去苏欢的学校问了一圈,就问到了这个画廊,当年苏欢的画都是放在这个画廊寄卖的,很受欢迎。」 「他的画是挺不错的,如果这条路一直走下去,说不定可以成为大家。」 「那就难说了,我去找画廊老板问过了,原来苏欢之所以受一些收藏家的喜欢,是因为某人的推荐,他本人也喜欢苏欢的画,你猜那人是谁?」 「我认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昨晚我们遇到的那位方正先生。」 我一惊,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方正听说我和张玄的关系后,会是那种反应,而张玄也说方正将会倒霉了,却不知道一切是巧合还是必然,在苏欢自杀的忌日里,方正带着他的女朋友来做产检。 「他们应该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吧?」 「这就不知道了,画廊老板说当年方正和苏欢的关系相当好,好到……」 说到这里,张玄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就像情侣一样,你知道如果两个人的关系过深的话,不管怎么掩饰,旁人还是看得出来的,但方正没有公开说过,所以老板也只是猜测,后来苏欢出了事,老板说他没有惊讶,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也没有惊讶。 我对方正不是太了解,但他是商人,商人不管做什么,最终目的都是追求最大的利益,而苏欢却是个涉世不深的青年,又有着艺术家追求完美的心态,他们的jiāo往最终变成悲剧是必然的结果。 想到这里,我看看张玄。 幸好张玄不玩艺术,他只喜欢钱,我身为商人,也喜欢钱,所以我们会变悲剧的概率非常低……不,我会努力让这个概率不发生。 「那个女孩子的事有打听到吗?」 「问了苏欢的老师,原来那不是他的女朋友,是邻居家的姐姐,大他四五岁吧,对他挺照顾的,苏欢出事时她还在美国上学,苏欢没有亲人,后事是她回来办的,办完后她就回美国了,老师不知道她的联络方式,我问了一圈苏欢的朋友,都没有她的照片,董事长,这个很重要吗?」 「也许吧。」 我在艺术学院的校园网上随便翻着,里面有个专栏供学生投稿,我搜索苏欢的名字,找到了他发表的画稿,居然有很多,与画廊的那些画相比,这些明显是更早期的作品,画风还透着稚嫩。 「对了,董事长,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苏欢是零点前后跳楼的,那晚雨下得挺大的,所以具体的死亡时间没办法确认到。」 彷佛配合张玄的话似的,远方天空传来响雷,我抬头看看窗外,天不知什么时候变了脸,乌云在上空翻滚,预示着bào雨将至。 「你的意思是?」 「零点前后的话,也就是说苏欢的忌日可能是昨天,也可能是今天啊。」 所以别以为过了忌日就万事大吉了,说不定今天才是真正的忌日,苏欢的鬼魂会再度出现,来抓替死鬼。 我读懂了张玄的意思,随即手被拉住,接着一堆道符塞给我。 「这些你都拿着,是我现画的,他要是敢来找你,你就往他身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