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方旭看着村长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和明显没底的表情,心说这电路好还是不好,可真说不准啊…… 晚上,程旻艰难地用木桶洗完了一个粗劣的澡,这儿也没什么能chuīgān头发的,他便拿毛巾随便擦了擦。 看了看手里的衣服,程旻眼神微动,反手挂在肩头,走出了浴室。 俞方旭本来还在chuáng上翻那油灯,听见开门声,抬起头就看到程光着上身走了出来,软软的头发湿漉漉的,还挂着水珠,一双漂亮的眼睛水汽蒙蒙,正拿着毛巾擦耳朵里的水。 “看什么……”程旻瞥了俞方旭一眼,转过身套上衣服,漂亮的蝴蝶骨伸展,晃得俞方旭眼热心慌。 淡灰色的宽松背心罩住了大半的身体,俞方旭只能从那两侧的袖口里挖出一些艳气,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研究出来了吗?”程旻躺倒在chuáng上,下巴点了点俞方旭手里的油灯。 “哦。”俞方旭回过神,“和村长说的差不多,灯油应该就是普通的贡油,灯芯也的确是人筋,就是那红色的东西……” huáng色灯油里的那几朵红色,总让程旻觉得不舒服,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不会是血吧?” “不是。”俞方旭的回答刚让程旻放下心,下一句话又将紧张感重新吊起来,“是彼岸花。” 彼岸花,盛开于冥界三途河边及忘川彼岸,是冥界唯一的花,通体鲜红如血,别名死人花,不祥。 “花不见叶,叶不见花……”俞方旭刚念叨了一句,手里的油灯便被程旻抢走了。 只听那人气呼呼地道:“什么东西,扔了。” 俞方旭连忙追上去,动作大了点,整个人半压在程旻后背上。 “怎么,生气了?” 声音回dàng在耳畔,程旻迟钝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人推开:“你还没洗澡!” 俞方旭挑眉——洗完就能抱? 程旻懂了他的意思,但却扭头没出声,冷下脸。 “叶不见花,花不见叶是真的。”俞方旭将油灯从程旻手中抽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桌面上,“但也没说叶不见叶啊……” 程旻消化了一下话里的内容,撇开头,表情颇不自然,语调很凶:“谁跟你是叶……” “不过这灯,我估计还真不能点。”俞方旭看着那诡异非常的油灯,表情有些厌弃和防备。 程旻虽然觉得不点最好,但还是问了一句缘由。 “彼岸花是引魂之花。” 简简单单的一句解释,就足够了。 “我去告诉瑶子。”程旻急匆匆地将鞋子一套,就要去找秦瑶把事儿说了。 巧的是,秦瑶的声音恰好从门外传来:“小旻,开下门。” 程旻将门一开,就见门口,张子邙脸色不太好。平时手里拿着的那把长剑已经出鞘了,通体乌金色,冷光闪烁,剑锋bī人。 而秦瑶手里,则拿着已经变成了两截的油灯,切面平整光滑,蜡油也一分为二,从侧面看去,那彼岸花的颜色更是艳红得有些不正常,看的人心里没来由的厌恶。 “你们也发现油灯不正常了?”程旻将两人带进房内坐下,问道。 秦瑶开口道:“是啊,子邙说这花不吉利,招死人用的,跟本不像村长说的那样是辟邪之物。” 程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子邙,叫的真亲热啊…… “张兄好像很生气?”俞方旭笑呵呵地问了一句,表情和张子邙截然相反。 张子邙冷冷地看了一眼楼梯口,道:“要是伤了……我定不会放过他。” “这不是没伤到么。”程旻也道,“而且就算真的招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张兄不也有表现的机会了?” 张子邙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但是显然还不太慡。 秦瑶完全不知道他们几人在说什么,低头嗅了嗅那油灯,随即表情复杂地扇了扇鼻子:“好腥。” “什么都敢直接去闻,也不怕中毒。”张子邙皱眉,将那两截油灯拿过手。 程旻:……好像老母jī护jī崽儿 “张兄觉得,村长为什么要害我们?”俞方旭也拿着那油灯,灯把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看不出有什么隐藏的信息或者意义。 程旻最想不通的也是这一点,如果说村长因为他们这些外乡人对山神道士之说不信任,或者不够尊敬而记恨,那对别的人下手也就好了,可秦瑶一直以来都很有礼貌,也尊重当地的风俗,没有任何逾越之举,按理来说不该在村长的陷害名单上。 程旻把自己的分析和张子邙说了,张子邙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排除了我的第一个猜想。”张子邙顺着程旻的分析往下说:“水鬼死了之后,是要找到替死鬼才能投胎的,通常来说,它们无法脱离自己丧命的那片水域。可有了这东西,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