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湛羽催促:“快点!” 小椅子松开帝湛羽来到箱子前蹲下,他将木箱打开,里面各种小孩子玩的东西。 帝湛羽对苏瑶道:“四弟,这都是给你的。” 苏瑶好奇的看了一眼帝湛羽,迈着小短腿上前,她低头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小孩子玩的,拿起一个拨浪鼓摇了摇,发出好听的声音。 帝湛羽问:“怎么样,喜不喜欢?” 苏瑶本想说幼稚,只是自己前世似乎从来没有人给她送过这些东西,她记事起,就是每天不停的修炼。 现在有了三个哥哥,他们对她又这么的好,她不忍心让他们难过。 回过神,转头看向帝湛羽,稚嫩的声音对他道:“谢谢三哥,我很喜欢。” 帝湛羽听帝晟焱说过苏瑶在苏府的遭遇,所以心疼小家伙,想着他在苏府肯定没有玩过这些,这才找人做的。里面的玩具有几个月大玩的,也有一两岁时玩的,三岁玩的最多。 他对苏瑶道:“四弟,你挑你喜欢的玩,不喜欢的就压箱底。这里面有一部分都是一两岁孩子玩的玩具。” 苏瑶不解皱眉,三哥明知道她现在三岁半,为何还要做一两岁小孩的玩具? 心里正好奇,帝湛羽的声音传来, “大哥说,你以前在苏府日子不好,我想着苏府那些心思歹毒的人也不会给你买这些,所以便让人做了。别人家孩子有的,玩过的,你也必须有,不玩扔了也行,但咱必须有!” 苏瑶听了帝湛羽的话,喉咙突然哽咽的难受,感觉眼眶也莫名有些湿润。 帝湛羽见苏瑶双眼通红,以为自己勾起了苏瑶的伤心往事,急忙跟她道歉:“对不起,四弟,我不是故意提起那些不好的事情。我就是想……” 话还未说完,苏瑶手里还拿着拨浪鼓,直接扑进帝湛羽面前,脸蛋贴着他的大腿,抱着他,开口,带着几分鼻音道:“谢谢三哥。” 帝湛羽呆呆地说着方才还未说完的话:“哥就是想让你把帝将军府当做自己的家,把我们当做你的亲人。” 话音落,低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家伙,帝湛羽突然傻笑起来。 所以,他的四弟抱他了? 这好像是四弟头一次主动抱他,还记得四弟刚入府的时候,那一脸嫌弃他的模样。 掩饰不住的喜悦由心而生,帝湛羽身后的伤隐隐作痛,他眉头微拧,但没有推开苏瑶,忍着痛对苏瑶道: “四弟,以后你缺什么东西尽管跟哥说。虽然我没有大哥那么有钱,但好歹也是咱们帝将军府的三公子,平日里攒下来的钱,足够给你花的。” 苏瑶抿着唇应道:“嗯。” 片刻后,想起帝湛羽身上的伤,苏瑶急忙将他松开,对他道:“三哥,我去看我的玩具。” 话音落,便跑到木箱前翻看着帝湛羽让人给她做的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将它们一个个拿出来都把玩了一遍。 片刻后,铃花端着清粥和素菜过来。 见苏瑶在院里玩帝湛羽送来的那些小玩意儿,她将饭菜放在桌上,还不忘多拿了一双碗筷。 转头看向苏瑶,对她道:“四公子,奴婢伺候您洗手吃饭。” 苏瑶将玩具放下,随便擦了下手,便来到桌前踮起脚坐在石椅上。 帝湛羽将筷子递给她,又夹了些素菜放在苏瑶碗里,对她道:“四弟,你多吃点。” 苏瑶抬眼看了帝湛羽一眼,道:“嗯,三哥,你也吃。” 帝湛羽来刚吃过没多久,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夹了两筷子,便将碗筷放下给苏瑶夹菜,看着她吃。 铃花见状,眼里一抹笑容闪过,以前的三公子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浪荡公子,整日里游手好闲,不是在青楼就是在去青楼的路上,虽然去那儿也只是和朋友喝酒,但也甚少在府里待。 自从小公子来到帝将军府后,府中的三位公子都改变了不少。 变化最大的就是主子,没有那么无情,变得平易近人。再就是三公子,这些天都安安分分待在府里没有出去惹事。平日里什么都不会做的他,也懂得照顾孩子。 看着桌前一大一小温馨的样子,铃花回神,悄悄退下。 此时, 城北,帝晟焱与蓝韵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两人穿过小巷来到一座建的气派宽敞的宅院外。 帝晟焱扫了一眼紧闭的黑色大门,眸光微凛。 蓝韵见状,急忙上前敲了敲门栓。 片刻后,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老者出现在两人眼中。蓝韵先打了声招呼,“詹叔。” 詹叔应了一声,视线落在帝晟焱身上,显然,他看到帝晟焱时,眸底一抹震惊之色闪过。瞬即收回视线疾步上前恭敬地道: “阁主。” 帝晟焱沉声道:“起身吧。詹叔,飞羽呢?” 詹叔应道:“飞羽在里面审问今日抓回来的那些人呢。” 帝晟焱:“带本座过去。” 詹叔应声,抬眼扫了一眼四周,见四处无人,这才收回视线哈着腰将大门紧闭,指引着帝晟焱和蓝韵,一起往密牢的方向走去。 阴暗潮湿的密牢,凄惨的叫声在里面回荡。 飞羽一袭白衣如雪,慵懒的依靠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扫了一眼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强壮的男人,缓缓开口,道:“说吧。” 男人愣住,问:“说什么?” 飞羽端正坐好,笑道:“说说你脖子上的伤哪儿来的?” 男人应道:“被俺媳妇儿抓的。”似乎想起了往事,男人心里极不舒服,表情微怒,压低声音道:“那个母夜叉,俺当时不就是多看了别的女人一眼吗?她指甲下去就给俺脖子上抓了一道。” 飞羽饶有意味的看着那男人,好奇的问:“指甲抓伤,伤口能有如此之深?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那男人急忙道:“俺是疤痕体质!随随便便一道小伤,都会结巴,再说,那次俺被那母夜叉抓的深,伤口过了很久才好的呢。” 男人见飞羽不信,掀开自己的衣袖给飞羽看:“你看,俺手臂上的这些抓伤也全都是俺家那母夜叉抓的。” 说完,竖起三根指头,急声道:“公子,俺跟你发誓,俺绝对不是你要找的人。” 飞羽见男人老实巴交的模样,摆了摆手提醒:“将他带下去。” 男人被拖下去的时候还不停地喊着,“公子,俺今晚若是回不去,俺家那母夜叉会把俺生吞活剥了的。” 飞羽揉了揉眉心,无奈叹了口气,该审的都审完了,抓了这么多,竟然没有一个是掳走四公子的人。 整个人瞬间瘫在椅子上,突然一阵声音传来,“阁主!” “阁主” 飞羽听到手下叫“阁主。”一个激灵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审讯室门口的方向。 正欲过去,审讯室的门被人打开。 开门的是蓝韵,蓝韵身后是帝晟焱,两人都带着面具。 飞羽疾步上前,正欲拜礼,帝晟焱冷声问:“全都审完了?” 飞羽应道:“是,最后一个刚拖走。” 帝晟焱:“本座去见见他们。” 飞羽急忙跟上。 几人来到关押那些脖子上有伤疤的人所在的牢房,飞羽提醒手下开门,帝晟焱抬手,示意他们不用。 他站在老房门口冷眸扫视众人,片刻后,对飞羽道:“将这些人都放了,每人补偿二十两银。”那些被关在牢房里的男人听到坐牢还有补偿,眼睛顿时都亮了。 有不怕死的冲上前问帝晟焱:“大人,是不是坐牢就有钱拿?一天二十两对吗?要不,您关我几个月?” 飞羽淡淡开口,“想死的话,本公子倒是可以成全你,并且可以给你的家人补偿一大笔。” 那男人听了飞羽的话,吓得后退了几步。 帝晟焱见没有自己白天见到的那个人,眼里一抹失望之色闪过,冷眸收回,压低声音对飞鱼道:“此事你亲自去办,确保他们全都平安到家。” 飞羽应道:“是,阁主。” 帝晟焱看着那些人,片刻后,转身离开。 回到将军府时,夜已经深了。 帝晟焱回到院里先去沐浴,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直接去了书房。 苏瑶已经在自己的房间睡下,只是她睡觉很浅,帝晟焱进了院子问铃花她是否睡了的时候,她便已经醒来。 圆圆的眼睛盯着屋顶,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想着帝晟焱刚才带着蓝韵出去做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越想越精神,苏瑶干脆下了床,她摸着黑走到房门口,悄悄打开房门,隔着门缝看到帝晟焱书房烛光闪烁,苏瑶不解皱眉,大哥回来不睡觉怎么去书房了? 好奇心作祟,忘了穿鞋,光着脚丫穿着单薄的里衣,披散着头发悄悄溜了出去。 蓝韵坐在屋顶,余光瞥见帝晟焱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来不及多想,急忙起身,纵身一跃往书房的方向飞去。 只是脚还未落地,书房门突然被人打开,苏瑶转眼消失在门外。房门“砰”的一声合上, 蓝韵稳稳地落在书房门口,呆呆的盯着面前的门。 愣神间,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蓝韵,你退下吧。” 蓝韵回神,急忙应声,转身离开。 苏瑶坐在帝晟焱怀里,身上裹着一条湛蓝色披风。她看着桌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画像,回头抬眼看向帝晟焱:“大哥,这上面的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帝晟焱本想教训怀里的小家伙半夜不睡觉不说还赤着脚穿的这么单薄乱跑,但话到嘴边听到小家伙稚嫩的声音,便不忍心教训他。 他淡淡低沉磁性的声音应道:“嗯。” 苏瑶问:“是不是掳走我的那个男人?” 帝晟焱本来想着凭借自己的记忆,将那个男人的画像画出来到时候交给飞羽,这样也好找人,但是自己当时只是看了一眼,关注的也是那个男人的脖子,并未仔细看他的面孔,所以画的画像只是神似,但细看,根本看不出那个男人的模样。 问苏瑶,又怕小家伙会因为想起那些噩梦般的事情情绪不稳定。所以只能自己试试,只是没想到,苏瑶大半夜跑过来,并且看到了。 回神,对苏瑶点头应道:“嗯。是那个人。” 苏瑶转回去,歪着脑袋仔细看了看,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不由自主的拿起桌上的笔,从帝晟焱怀里爬起来,坐在桌前,认真的修改着桌上的那副画。全然忘了自己现在不过是个三岁的奶娃娃。 帝晟焱深邃的凤眸盯着苏瑶,看着她如此熟练的画画,眸底一抹异色闪过,随即恢复如常,淡定的看着。 苏瑶画好,转头看向帝晟焱,道:“大哥,这下像了。” 帝晟焱看到了,他知道那副画上的人像,不仅是像,小家伙将那个男人画的如此出神,就连那双狠戾的眸子,都像是真的一般,散发着寒冷的光。 他将苏瑶拉回自己怀里,看了一眼那张画像,而后缓缓起身将苏瑶抱起,沉声问:“困不困?” 苏瑶见帝晟焱这么晚了还在忙着找掳走她的人,现在画像已经搞定,她不想打搅他休息,便点头应道:“嗯,困了。” 帝晟焱薄唇抿了抿,道:“我送你回房。” 就这样,苏瑶被帝晟焱抱回了寝室,他为她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苏瑶看着门外那个高挑的身影,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床头叠的整整齐齐的那条披风,她眼里浮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小声嘀念:“大哥,谢谢你。” 闻着那淡淡的香气,苏瑶缓缓闭上双眼,愿今夜好梦。 帝晟焱直接回去自己的寝室,一个人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 回想着自己当时救苏瑶的情景,总觉得有些事情已经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苏瑶……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是巧合么? 苏瑶掰断了王飞宇的手腕,踹伤了王麟的人,被掳走后失火前似乎都是毫发无损的,当时那个苏灵儿与苏瑶被火围困时,苏灵儿明显是身上有伤的,还有与陆珩玩投骰子,每次陆珩都会输给小家伙一个点,不多不少一个点……今夜又如此轻松的画出掳走她的男人的画像,并且画作是如此出神入化…… 越想,帝晟焱脑子里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