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兮余光瞥到墨染那边，墨染仍在撑着，可周围鬼祟实在太多，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他嘴角挂着血丝，估计受伤不轻。

    要是结界被迫，这些鬼祟便将为害苍生，必须要阻止！

    苏婉兮当机立断，默念心法，一朵莲花状的金纹出现在凤清扬脚下，金纹从他的脚底蔓延至全身。凤清扬额间那股黑气跟金纹混在一起，极为妖冶。

    他的表情开始狰狞起来，目光愤恨地等着苏婉兮，恶狠狠地道：“我死，他便不能活！”

    苏婉兮有一瞬间的错愕，哪想对方捉住这空当，那股存在凤清扬额间的黑气就朝她袭来。

    就那么一瞬间。

    凤寰剑染上了红色，明晃晃地插在凤清扬的胸口，与他身着的那身红衣连成一片。

    那股黑气消散了，周围的黑气也消散了。

    凤清扬恢复了神志，他将胸口那柄剑拔了出来，跟着身体就向后倒去。

    苏婉兮连忙接住，凤清扬倒在他怀中。

    “我凤清扬，这一生，只爱过你苏婉兮一人，从不后悔。”

    苏婉兮从未如此慌张，她的手一直颤抖着，有种情绪好像要冲出身体。

    她好像终于看懂自己的心了，但太晚了……太晚了……

    凤清扬死了……一切都那么突然……那么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第38章 飞升

    鬼界再次被封印，苏婉兮去见了孟逸天，她终于知道了真相。

    竟是如此？

    魂飞魄散，永无来世……缘何如此？

    “小女娃，你可知何为爱？”孟逸天拿着酒壶灌了一口，突然问道。

    苏婉兮未答，只听得他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这傻小子，当真是个一生独一的痴情人。”

    苏婉兮离开了幽谷，回了宋门。

    据说鬼界是由宋尘书与墨染联手封印的，而那之后，墨染便又不知所踪了。发生了什么，苏婉兮不知道，她也无心去管了。

    师药雪回了丹师门，宋尘书带领门人也回到宋门。

    进了院子，苏婉兮见到了坐在石桌旁的宋尘书。

    苏婉兮走到他对面坐下，眼神空得可怕。

    说来这还是第一次，宋尘书所在之处，她舒缓不了心情。

    宋尘书没有开口，只是陪她坐着。

    良久，天空中泛起一道光。

    “我得走了。”苏婉兮开了口。

    “嗯，”宋尘书抬手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她面前，神情柔和道，“原想这一日应当很远，却不想鬼界一事，令这件事来得这么快。”

    苏婉兮看向他的双眼，那双总是云淡风轻的眼里染上了哀愁，就像一滩清泉上弥漫了烟雾。

    宋尘书这样的神情太难得了，若是从前，苏婉兮必定与他调侃一番，但现如今……

    “子衿，多谢你这些年照顾。”说完苏婉兮垂眸，深深叹了口气。

    从天降下一道白光，转瞬间，苏婉兮就已消失在眼前。

    宋尘书在院中呆坐了一晚，直到第二日，一件狐裘落在了他肩上。

    宋雅歌心疼地看着他：“少主，天冷，进屋吧。”

    看着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清茶，宋尘书抿紧了嘴唇。

    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但终是化作一笑，起身，走进屋内。

    苏婉兮修为已达巅峰，加之鬼灵一事，得以飞升。

    她会飞升，这是早晚的事，但宋尘书没料到会这么快。

    想起初遇之时，那个闯进他院子的少女，也是真正闯进他心里的女子。

    墨染是她的白月光，凤清扬必定是那朱砂痣，而他宋尘书，在她心里不过友人，纵然相伴，却从不曾相守。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奈何不是那人之心。到她离开，他甚至都未曾表明心迹。

    也罢，宋尘书不是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爱着她么。

    苏婉兮飞升，在修真界中引起了一次哄动，毕竟是史无前人后无来者。而玄灵山虽毁，却因出了两位得道仙师，名声大起，加之墨染尚在人间，四处寻他想要入门者不在少数。

    至于苏瑾言与叶梦笙，虽然伤感于女儿离开，但倒也未过于沉溺，将国家治理得极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第39章 尾声

    苏婉兮飞升后只做一件事——在三界寻找凤清扬的残魂。

    她飞升后见到了汪玄机，从他口中得知，与鬼灵契约之人代价虽为吞噬魂魄，但也有极小的几率，会残存有一缕残魂在世间，这只是很小的几率，而且就算真的有，也很难找到。

    若真是寻到，还得将残魂放入魂灯中，保它七七四十九天灯芯不灭，那魂所属之人才能入六道轮回，投胎转世。

    而要在人间找寻到此人，那也是极难。

    如此困难，苏婉兮仍然抱着希望开始了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