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丢人,我宜城怎么出了这么一个废物!” “真不知他是有多么厚的脸皮来参加初试,武徒三重,笑死人了!” “陆尘不是天天练吗?有什么用,这个讲究天赋的。哼,我早就说了,他一看就是资质最差的那种!” “哼,同样是一家人,看看人家凌风公子,再看看这个陆尘,简直天差地别。” 一声声的议论,越来越大声。 陆尘闭口不言,只是淡淡的扫了这帮人一眼。 这些人是不会知道他起早贪黑,苦修罡劲的勤奋。 这些人也不会知晓他披星戴月,拳砸黑石,满身是伤,修炼武技的坚持。 他们只看到武魂碑上,那个武徒三重的修为,便否认了他的一切,并且还对他的日夜修炼露出鄙夷之色。 人大抵都是看不起比自己努力,还不如自己的人。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感觉自己优越。 陆尘强压着自己的怒火,死死地盯住面前的导师。 那导师看着陆尘愤怒的眼睛,忽的上前一步道,轻声道:“你是进不了青云院的。回去吧!” 闻得此言,陆尘顿时明白了一些东西。 不需要解释,也不用解释。 上前最后捏了武魂碑一眼,陆尘轻笑道:“青云院,不过如此!” 导师瞳孔微微收缩,陆尘转身离去。 忽的,陆凌风快步上前来到了陆尘的身边。 伸手,陆凌风抓住了陆尘的肩膀,压低声音道:“陆尘,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出来丢人吗?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通过,你来这干什么!” 陆尘抬头看向陆凌风,一言不发。 只是那平静的眼神,看的陆凌风倒是神色微变。 不过下一刻,陆凌风忽的又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 竭力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陆凌风轻轻的拍了拍陆尘的肩膀朗声道:“陆尘表弟,你先回去休息吧。不要太在意这些名次,毕竟每个人的道路都是不一样的。” 陆尘看着陆凌风虚伪的模样,嘴角也弯起一丝笑容。 缓缓地,陆尘推开凌风的手,转身走人。 背后,各种嘲弄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看看这陆尘的模样,像不像一条狗!” “哼,凌风公子好心劝他,此人却如此不受教,一看便是心胸狭窄之辈,哪天死在街上,都是正常。” “我看啊,此子就是心有不服,说不定,他还妄想着跟凌公子比呢!” “哈哈哈,王兄你这个笑话说的好,乐死我了。” “凌风公子独一无二,他算是什么货色。王兄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陆凌风看着陆尘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接着,他又立马变了脸色,转头一脸谦虚的对大家道:“大家不要这样,毕竟是我的堂弟,大家口下留德!” “是极,是极。凌风公子豁然胸襟,才容得下这样的堂弟。” 众人再度拥簇在陆凌风的身边,各种吹捧之言,如滚滚江水,连绵不断。 陆尘背对众人,却暗暗咬紧了牙关。 阳光炙热,却温暖不了他的内心。 风声呼啸,却吹不走他的坚定! 导师看着陆尘的背影,带着笑容挥手将陆尘击过的武魂碑,移到一边。 一切似乎都如计划一样,看来陆凌风是铁板钉钉,必入青云院无疑了。 他的手刚刚放到武魂碑上。 就在此时,一声脆响,武魂碑却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痕。 微微一愣,导师满脸惊诧。 他并没有用什么气力啊! 再仔细一看,武魂碑内仅有的一点力量倒是被吞的一干二净。 心中一惊! 不可能吧!拳出吞劲?这个陆尘是武魂师吗? 导师顿觉自己想法可笑,应该是他做手脚时不小心把武魂碑内的力量破坏了。摇摇头,轻笑一声,将其无视。 而此时,陆尘脖子上的玉佩,在烈阳下闪耀出一缕光芒。 好似有一个陆字浮现,旋即又消失无影。 …… 城南,陆府,高门大院。 曲曲绕绕,弯弯折折。 陆尘回到了“家”中,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能否称之为他的家。 宅院宽大,门墙高耸。 占地百亩的府院,怎么说也是宜城头一号。 偌大的宜城内,要说武道世家,那就是陆家与镇守府王家两家。 但陆家无论是从实力也好,子弟也罢,都强过王家许多。 故此,不管是宜城的各路商贩,亦或是坐拥宜城的镇守大人,都要给陆家几分薄面。 陆家出来的子弟,在宜城附近都还是有些势力的。 但这些都与陆尘没有关系。 因为他的父母死的早,因为在陆家中还有一些一心想他死的人。 比如陆凌风的父亲。 入陆府,穿游廊,过后园,绕过亭台水榭,走过荒芜小径,有一处偏僻的小院。 小院左右各有厢房一间,早已破败不堪,杂草丛生,都不是他的住所。 他的“卧房”乃是东厢房靠着茅厕的柴房。 堆满木材的房间,弥漫着一股木头腐烂的臭味。 一张缺了脚的木床,必须要垫着几块石头才能平稳。上面的被褥,略显单薄,床头摆着一本街头三个铜板买来的淬体决,这便是了他的一切。 相比较其他陆家子弟宽大奢华的卧房,此处恐怕连人住的地方都算不上。 这里原来也是他父亲修炼的地方。他父亲身为陆家嫡系传人,当年与他叔叔陆财一起并称陆家双虎。只可惜,在与陆财叔争夺家主之位的前几日,不幸旧伤复发,急病去世。母亲后来悲伤成疾,也跟着离去。这里,就成了陆尘他一个人的院子。 缓缓坐下,看着斑驳的墙壁上用指甲划出的一道道划痕,陆尘幽幽一声叹息。 每年陆尘在过生日的时候,都会在墙上划下一道。 时至今日,墙壁上,已然有了十道。 他在这个柴房里,一晃十年了。 而今日恰巧又是他的生日,没有人会记得的生日。 伸出手,陆尘又在墙壁上轻轻划下一道,同时笑道:“祝我生日不快乐,呵呵!” 算上他父母去世时他五岁的年纪,加上墙壁上这十一道划痕。 今年,他已然十六。 在东仙国内,十六岁,便算成年。 如果他不是武者,或者不能成为某个门派的弟子。就得开始交赋税,做徭役,然后劳劳碌碌,清清苦苦一生。 陆尘不愿如此,所以他要继续修炼。 “武道即是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