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讨厌这种这种地方。 “苏兄,你放我回去,我的书还没看完”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想将自己的手从苏正棋手里解放出来。 苏正棋却是硬着一条要将他带进去的心,不肯放手。 他就不信,岳昭经历过了一次来青楼的滋味,还会像现在这样正人君子,毕竟男人的本性就是好色,他第一次来也觉得有辱斯文,现在还不是乐在其中? 于是就这样硬生生将岳昭拽了进去。 有人看到这副情景,也只是想又是一个第一次来青楼的,看现在这挣扎抗拒的模样,只怕不稍一会儿,就要留恋不已,恋恋不忘这里的好了。 苏正棋拽着岳昭找到了赵路一行人,出声喊道:“赵兄,魏兄,我将岳兄带来了。” 岳昭抬眼看过去。 赵路和魏岚已经一人搂了一个姑娘,全然没有读书人该有的姿态,反而像是个浪荡的轻浮公子。 岳昭胃里一阵恶心,再一次觉得自己当初就不该因为省钱而和这些人凑一堆,本以为都是品性高洁的的正人君子,哪里知却是一群没脸没皮败坏士人名声的垃圾。 赵路和魏岚看到他朝他挥手,“岳兄,快过来过来,今日你可是有福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暂且留下来了,再走就是不识抬举了。 岳昭面无表情坐了下去,“赵兄,魏兄,你们让苏兄拉我过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情?” 赵路和魏岚对视一眼,纷纷笑道:“这不是看你一直在埋头读书,心疼你,让你来放松放松嘛。” 赵路不舍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去,那是岳兄,才华横溢,你可要好好伺候。” 那名女子娇笑着说好,正要起身来岳昭这里,岳昭冷声说不用了,她便又笑着坐回了赵路怀里,只是目光掠过岳昭的脸,眼中露出可惜的神色。 赵路皱眉,“岳兄,你这太不领我情了吧。” 岳昭神色未变,“赵兄有赵兄自己的喜好,我自然不能横加干涉的,可是身为读书人,能离这些东西远些就离得远些,我不想碰,还请赵兄不要勉强我。” 赵路嗤笑一声,“行吧,岳兄有岳兄的坚持,岳兄品性高尚,自然是我们这些人不能比的。”他低头亲了一口怀中的女子,隐去眸中情绪,那女子被他抱着腰的手掐得有些疼,却也忍着,笑意盈盈的。 真是一群人渣。 明明心里嫉恨那书生,还摆什么兄弟情。 魏岚见场面不对,笑道:“岳兄不愿意,那我们就不勉强了,不过待会儿会有花魁上场跳舞,岳兄再留一会儿,和我们看看,我听说那花魁好看得很。” 岳昭心念一动。 想到第一次看见斐斐,斐斐提着裙摆回头笑的模样。 他低垂下眼眸,不再说什么。 魏岚看他沉默的样子,将身边的酒推了过去,“岳兄,不妨喝一杯酒?” 岳昭接过酒杯,端在手中摩挲着酒杯边缘,却是不喝。斐斐说了,青楼里的酒,能不喝就不喝。 他在那里坐着,魏岚他们讨论了起来。 “听说这花魁很有性格,说自己还是清白之身,没有一个人成为她的幕下之宾,她要自己挑选和她欢好的人。” “呵,还清白之身,人在青楼里,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就是给男人干的。”赵路饮了一杯酒,动作不安分起来。 粗鄙不堪! 岳昭的脸色更冷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厅内开始喧哗起来。 “花魁出来啦!” “阿媚姑娘!!阿媚姑娘!!” 岳昭执着酒杯,抬头看去。 台上的女子一袭薄纱,身形若隐若现,面容姣好而妖魅。 岳昭别过眼。 魏岚看着那花魁的目光痴迷,侧头问他如何,岳昭皱眉,“不如何。” 这世间所有女子加起来,都比不过斐斐的一根头发好看,更何况那台上的花魁脸上不知道涂了多少脂粉,白得像个鬼一样。 他的斐斐肌肤晶莹剔透,如雪似玉,就算是涂脂粉,也只会涂上薄薄的一层,伸出触上去,又软,又嫩。 冰肌玉骨,浑然天成。 喉咙微动,岳昭一口喝下手中的酒,“看完了,我回去看书了。”说完,起身离去。 这下再没人阻拦他了。 “这岳昭难不成真是那种不为美色所动之人?”魏岚皱眉,“这花魁的姿色也算青楼里顶尖了,他看了之后,居然一点想法都没有。” 赵路冷哼一声,“说不准心里心动得不行,为了面子强忍着。” 苏正棋目光不错那台上的花魁,嘴里道:“说起来,我回去去找他的时候,看到有人给他寄了一些东西,有一幅画,还有一堆漂亮的小石子,我不过拿过那个画筒想打开看里面是什么画,他便发怒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有点吓人。” “这样”魏岚思索,“那画呢?” “被他锁在客栈的抽屉里了。” “莫不是一副春宫图?”赵路恶意的揣测。 “应该不是。”魏岚手里的折扇抵住下颚,“也许是哪个大家的绝世名画,他这么防着,说不定是想用它贿赂考官。” 科举考试经过几朝改革。 到如今分为四次考试。 童生试,秀才试,贡生试,会试。 他们此去京都,参加的是最后一场,会试。 会试又分为两个阶段。 笔试,殿试。 笔试取前三名进入殿试,经过皇上审查,确定状元,榜眼,桃花,然后天下公榜。 科举考试是士人飞黄腾达的捷径,因此每次科举考试,不乏有用金钱,名书名画贿赂考官的人,曾有一人当初还贿赂上了殿试,后被皇上察觉不对,细查之后发现弄虚作假,便将那人以欺君之罪满门抄斩,涉事官员无不落马,被摘了乌纱帽,关入大牢。 就算如此,此种现象自然没有消失,只是做得更隐匿更有分寸了一些。 “若是这样……”魏岚眯了眯眼睛,“对我们这些人太不公平了。” “苏兄,你寻个机会,将那画偷过来,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魏岚沉吟道,“若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就算了,若是我们想的那样,就要早作准备。” “科举讲究的是一种公平,我们不能放任别人坏了这份公平。”魏岚义正言辞道,仿佛真的没有一点私心。 他们四人中,魏岚和赵路住一间房间,苏正棋和岳昭住一间房间,苏正棋动手,总比他们要来得方便些。 苏正棋也同意了这件事,三人计划着如何偷取岳昭身上的钥匙,将他的抽屉打开拿出那副画。 岳昭并不知道三人在背后算计于他,他回了客栈,锁了门,打开抽屉拿出话筒,摘了上面的塞子,发现两幅画叠在了一起。 他取出来摊平开,心中郁气消失得干干净净,唇角弯了起来。 两幅画,一幅是他曾经给斐斐画的,一幅是斐斐自己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