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郑伟真的是吕雅非的儿子! 她一向最怕冷,可今天她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彻骨之寒了。她的血液好像已经被冻成了冰,凝固在全身的血脉中,连呼吸也冻结了,她拼命喘着气,身体还是在不住地战栗。 外面的天空雷声轰鸣,bào风骤雨凌乱的打在晶莹剔透的玻璃窗上。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她最怕面对的一幕,爸爸从高空中坠落,摔在她脚下的青石板上。血从他的头颅溅出,他睁大的眼睛始终不肯闭上,一直望着她,好像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任她怎么抱着他冰冷的身体哭喊,哭到嗓子都沙哑,他也没能再跟她说一句话…… 她的眼泪也像外面的骤雨一样,凌乱地从她的脸上跌落。唱歌声消失,喧闹声也消失,包房的所有人都在讶异地看看她,又看看岳启飞。 你怎么哭了?”岳启飞一见她流泪,哪里顾得上剧组其他人的侧目,伸手就帮她擦拭。我说错了什么吗?!好,你说不是就不是,我搞错了,我胡说八道,你别哭了……” …… 电闪雷鸣的雨夜,简葇推开岳启飞,一个人冲出包房,冲进大雨。 倾泻而下的雨水打在身上,带给人冰冷的疼痛,可她全然不顾雨水的冷冽,一心向前跑。天与地一片昏暗,仿佛已经淹没在一片汪洋中。她的世界已经在汪洋中坍塌,就剩下让人窒息的雨水和走不到尽头的黑暗。 岳启飞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臂,却被她超乎寻常的力道推开。他急忙又追上去,用尽全力将她抱在怀里:你疯了!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像个受伤的小野shòu一样,拼了命地挣扎,你放开我!” 你告诉我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明亮的闪电在黑暗中一闪而过,雷声的巨响轰隆而来,简葇愣愣地冰冷的大雨里。 是啊!她要去哪?去S市?去找郑伟?让他面对面亲口告诉她,他不是郑耀康的儿子,他的妈妈不是吕雅非。 如果他说是”呢?她该怎么办? 如果他问她:为什么要问这些? 她该怎么回答? 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不是吕雅非,她也不能完全肯定。 看见她冷静下来,岳启飞总算松了口气,拥着她僵硬的身体往车的方向走,走吧,我先送你回家,有什么事慢慢说。” …… 半小时后,岳启飞送简葇回了家。他bī着她换下了滴水的衣服,擦gān了脸上和头发上的水,又给她泡了杯红茶,才安下心坐在她身边。 郑伟从来没跟你提过他的家世?”他问。 她捧着手中的热茶点点头,浓郁清透的茶香让她的心绪宁静了许多。我以为那不重要,不管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一样爱他,不会改变。” 既然不重要,那你现在为什么这么介意?!” ……” 你怕他们家人反对你们在一起?”岳启飞自作聪明地猜测着,还是怕他只是跟你玩玩,没打算跟你有结果?” ……”以前她的确担心过这些,然而,现在这些也不重要了。 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的位置,尽管她知道岳启飞对她完全是处于关心,别无目的,她还是面无表情说:很晚了,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岳启飞也看了看时间,理了理身上湿透的真丝T恤衫,好吧,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等一下!” 正欲出门的岳启飞站在门前,看着简葇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男款的外衣,又拿了一把雨伞递到他手里。雨伞你不用还了。衣服就放在公司前台吧,我有空过去公司取。” 他接过了伞,却没有接衣服,留下一句:如果不需要还,我或许不介意穿一穿。” 他走进了雨夜。 ****** 狂风无休无止拍打着孱弱的玻璃窗,简葇坐在沙发上,微颤的手犹豫着拿出了手机。 极少打通的电话,这次竟然意外地在几声等待音后,接通了。 夜半时分,郑伟的声音浸着柔软的笑意,沁人心脾:想我了?” 她的唇开开合合,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