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霍霍跳起来……嘴巴有点发gān,连咽了几口唾沫。 这个,是不是,就是那个,让顺治皇帝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董鄂? 我瞪大了眼仔细打量她。 这个女子穿着一件粉蓝缎子的旗袍,颜色很素雅,头上梳着两把头,发髻正中戴着一朵小瓣碎宝石珠花,打斜插着一只白珠圆簪,鬓边戴着两朵鹅huáng的绒线雏jú,脸上的粉施的很薄,嘴唇也没有象旁边的那个圆脸妇人一样涂的很红,站在人群中的时候一点不显,可是这么一立出来,那极苗条的身段真是婀娜的很哪。 不会,真的是她吧。 我看看一边正抱着手炉的佟妃,再看看站那里温声细语和太后讲绿茶养生的美女福晋…… 呃,这个……今天的运气是真正好…… 顺治身边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让我遇见了。 “唔,”等她说完,太后微笑点头:“这里头学问真多,要不是懂行的人说啊,咱们还真不知道。”朝一边的苏嘛抬抬下巴:“苏嘛啊,那给我和襄亲王福晋也都沏一杯茶来。” 美女襄亲王福晋又屈屈膝:“太后,不如让奴婢和苏嘛姑姑一起去,奴婢也顺便见识见识慈宁宫的上等好茶叶。” “好好,那就一同去吧。”! 嗯,这个美女也很会看情势嘛,这后宫的女人的首要任务都一样。第一条是勾搭皇帝,第二条是讨好太后。 她现在就在做第二条……不知道打算什么时候开做……第一条? 我站起身来,笑咪咪的说:“太后,我也去看看。” 孝庄看我的时候,目光立刻不同:“你啊,不好好坐着,跑去添什么乱哪。” “我学学怎么泡茶啊,下次要是想喝,自己就泡了,那多方便。” 她忍俊不禁,一抬手:“去吧。” 我拉着美女福晋的手,跟着苏嘛走。 耶,连手都是又柔又软,她身上不知道薰什么香,感觉很淡雅一点也不呛人。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低声问。 “回静妃娘娘,奴婢名叫乌云珠。” 我心里咯噔一声响。 真是她。 “娘娘?” 我回过神来,连忙说:“哎呀,你不用跟我客气。唔,你今年多大啦?” 她微微一笑,腮边还有个小酒窝儿:“回娘娘,奴婢今年十五了。” “啊,那和我同岁嘛……”我的意思是说和现在这个静妃的身体同岁。真是恶寒,这时候的人真是早婚早育早熟啊。我这才十五,可是已经嫁人两年。她看起来也就豆蔻少女,也是亲王福晋了。 “娘娘是金枝玉叶,奴婢不过是马齿徒长罢了。” 我有些惊讶的看看她,她看看我,露出有点局促的表情:“奴婢的意思是说……奴婢……” “啊,不是,我听得懂你用成语。”我点点头:“嗯,不过你跟别人这么开玩笑,她们可不一定听得懂呢。” 这回露出惊讶表情的是她了:“娘娘……啊,娘娘请恕罪,奴婢以为娘娘是不看汉书的,所以以为失言…。” “呵呵,”我掩口,可能不看吗?从小学大学语文学了多少年啊,就算我不是学中文专业的,一般成语也不可能听不懂。 “你会讲汉话的吧?”我问。 “会。”她说,眼波流转,很是妩媚:“奴婢的娘……是汉人。” 嗯,和我知道的情况也差不多。 “哎,你那里有没有南方的诗词啦,小说啦……那些解闷的东西?” 她更惊讶了:“娘娘要看那些?” 我打个哈哈:“解闷嘛。啊,你别一口一个娘娘一个奴婢的,你几月生啊?” 她说:“奴婢是九月生的。” “嗯,那我比你大半岁。”生日月份还是我昨天才知道的:“你喊我姐姐好啦。你那里要是有书,下次就带些来,我天天闷的没事做。” “奴婢可不敢逾矩……” “哎哟,又没让你当着别人的面喊,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这么喊喊好了。”我伸出两根手指,搔搔她的下巴,一副色láng相:“来来,喊声听听。” 她腮生红晕,简直跟朵桃花儿似的:“这不……” “喊啊喊啊。没关系的,旁人听不见。” 她脸更红了,鼓足勇气,声如蚊蚋的喊了一声。 “哎呀,太小声了,听不到哎……”前面苏嘛停下来等我们,我不再逗她,说:“走吧。” 还不错,挺动人的,一副南方女子的小巧温柔,和宫里这些满蒙嫔妃比,那是很新鲜的风韵了,皇帝肯定也没见识过吧。 静思六 泡茶这种事可以很简单,放了茶叶倒上热水,加盖,成了。 也可以烦琐无比,先净手再烫杯水的温度要合宜…… 乌云珠有点忒谦虚,她何止是略懂一二? 我们把茶放进茶盘里,苏嘛坚决不要我们帮手端茶盘。她是太后身边最心腹的人,据说没出嫁之前就服侍孝庄,穿着打扮也不差,头上梳着个落云髻,戴着扁花和银簪,手上还拢着两个金镯子,尾指上有个绿纹石戒指,皮肤看起来很白没生什么皱纹,三十多岁上下,笑起来给人和种特别和气的感觉。 “苏嘛姑姑,太后今天心情很好啊?” “太后几时心情不好了?” 老滑头,说话比泥鳅还伶俐。 “苏嘛姑姑,你下午有没有空?” “不知娘娘有什么吩咐?” “嗯,我那里的宫女们说想请苏嘛姑姑去教咸苏奶点心怎么做的,上次我带回去的她们抢了个光,还说没吃够。你要有空,请来教教她们怎么做,不要我一来慈宁宫就眼巴巴的瞅着我不放。” 她笑笑,和刚才那个客气的笑容有点分别了,这个看得出眼睛里也有点笑意:“行啊,等太后歇中觉的时候我过去一趟,其实也没有什么难做的。”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回到了慈宁宫的正殿了,屋里好象安静多了,就听见孝庄太后自己在呵呵笑。 我迈进第一步,立刻就开始后悔了。 所有的贵妇人和妃嫔都闪避到了一边,太后跟前放了一张靠椅,有个穿明huáng衣服露着大青皮脑门儿的男人坐在她跟前,正在听她说话。 靠! 真是该来的不来…… 我一直避免遇见这家伙啊,还是没避开。 一边儿乌云珠似乎也愕然一惊,然后她反应比我快,立刻袅袅婷婷的屈身行礼请安。 我赶紧有样学样,僵硬的膝盖也不得不弯一弯。 “罢了。”那个男人的声音说。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他声音里带着一股很明显的厌烦。 得,我很有自知之明,这股邪劲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德行,你觉得谁多待见你啊。 我权当没见他,苏嘛凑前一步,我回身端了茶,先给太后:“太后请尝尝看南方法子泡的茶,可小心烫。” 孝庄可能是为了缓和气氛,笑着说:“嗯,闻着是比往常多点清香,看来南方的茶叶是得南方的人来冲泡才地道。” “正是啊,”我就站在一边开装傻,不给顺治端杯子,没想到乌云珠很是见机的上前来,端了另一杯茶递给顺治,恭顺温柔的模样,带着弱不禁风的羞怯:“皇上请用茶。” 不,不是吧? 这位姐姐,你对这个家伙难道还,还一见钟情不成?她耳边的翡翠耳坠来回的打晃,很明显可以看见腮上红晕一片。 顺治把茶接过去,我赶紧看他是不是为美色所迷了……难道历史性的一对情人相遇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这家伙长的和画像……呃,其实我对那不知哪年看过的清世祖画像印象也不多深,看的时候隐约记得这皇帝二十来岁就翘了辫子,可是画像怎么看也是个中年大叔样儿,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画的像。 这人长的绝对就是一大众化长相,没什么剽悍气息,也不显得特别斯文秀气,反正,反正就和咱们早上出门坐公车,你前面夹着公文包或是后面一边看报纸一边啃油条煎饼的上班族一样,两眼一个鼻子,眼睛不大也不算太小,眉毛不细也不算太粗,下嘴唇稍微有点厚,腮帮子上肉有点嘟,看起来好象体育活动不够,虚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