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年,她独自一人在异乡打拚,其中过程确实辛苦,却也值得骄傲。她讲起自己在日本遇到的趣事。“我有一次跟日本的印刷厂对峙好久,他们印出来的成色我不满意,要他们重来,那时正逢日本的动漫画活动,印刷厂忙不过来,想打发我走,我索性跪下来跟他们耗……那些人吓死了,有阵子还故意叫我厌小姐……不过,我当成不厌其烦的厌。” 厌跟袁日文发音一样,邢拓磊看望她小脸漾出得意光彩,心脏鼓动。 “你让我想吻你。” 他这突来一句,太有杀伤力,袁品仪微起麻颤。“你不怕被传染?” “请个病假不会死人,我下面的人被‘教育’得很好。” 她撇撇嘴。“哼,真羡慕你,我下面的人一个个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没努力,只会在那里说……说……” “说什么?” “说你们BD全是靠你的‘美色’成功的!” “哈!”邢拓磊笑出来。“卡尔莉不是第一个这样讲的。但So What?美色也是一种实力。” 袁品仪瞪他。“这种不要脸的话,亏你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因为是事实。”邢拓磊毫不谦虚,“我知道我成功靠的是什么,外人要说给他们说去。不过嘛……我喜欢看你为我抱不平。”感觉真温馨,她让他的心变得好柔软。 “谁为你抱不平了?我只是不喜欢他们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喔,好严厉,真不愧是厌小姐。” 袁品仪从被子里伸脚踹他。这男人,很故意喔! 邢拓磊眼明手快,一把制住她的脚。她的脚雪白小巧,一如那天在日本所见,他的指在上头轻轻摩挲着,微叹。“我记得这是你扭伤的地方……现在好了?” “嗯。”她的脚被他捧在掌心,他的温度藉此传达到她身上。袁品仪眼眶微热,这个男人时而qiáng势时而温柔贴心,令她感动。 傍晚在摄影棚,她那样推开他,其实是害怕自己抵御不了他巨大的魔力。 她想起,她还欠他一句道歉。“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邢拓磊一怔,想起了是哪回事。“你那一掌,让我好心碎。” 真的假的?袁品仪盯着男人一脸煞有其事,糟糕,良心好痛。“我只是……很怕被你碰到而已。” “为什么?” “我怕……想起之前在日本的事。” 这一、两个月,他们接触频繁,却互有默契地避开他们曾经肌肤相亲的事实。 他恍然想起一首歌,哼着:“不看你的眼,不看你的眉……看了心里都是你,忘了我是谁。” 啊,这男人真有一副好歌喉,袁品仪听着,晕陶陶,歌词里的甜蜜挣扎也正是她的心声,他们都在试图逃离这一份麻烦又棘手的感情,可爱情一旦来了,天下又有几人抵挡得了? 她瞅着男人隐于浅蓝色衬衫下如山棱起伏的线条,糟,好想摸好想摸好想摸喔……这欲望如泡泡般不断冒出,她咽了咽口水。“你说你不怕被传染……是真的吧?” “什么意思?” 她发现邢拓磊凝视她的目光变了,这满足了她身为女人的虚荣心。 “我只是听说感冒要传给别人才会好得快……反正你的下属有能力,我的下属无能。” 呵,这口是心非的女人。“想要我吻你就直接说,我又不会笑你。” “如果,我想要的不只是吻呢?” 邢拓磊愣了下。 他见她小脸绯红,以那样纯真无辜的姿态提出这般大胆的邀约,呵,真狡猾啊。 “你生病了。” “我退烧了。” “退烧了不代表好了,你看你,一脸虚弱——” 他神情变了,只因眼前正有个不要命的女人,以她纤细洁白的足抵住他的腿间,那儿正为了她方才惹人上火的诱引散发出一股qiáng烈热度。 她挑了挑漂亮的眉,镜片下上勾的眼尾饱含挑逗。“要不要,一句话。” 妈的。“袁品仪,你不要太不怕死。” 她笑了,像个天使,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鬼。 “放心吧,你生病了我会照顾你的。” 于是,下一秒,男人带着十足侵略力道的吻便不容置疑地压上来。袁品仪这一辈子从未领受过,他似要将她的一切吞吃入腹,像头饿坏了的shòu,毫不客气地占取着她的呼吸。 因为生病,她的口腔显得灼热,但更烫的是她的心,因为,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 *** 她一定是疯了。 整个夜晚,她筋疲力竭,男人回应她的挑衅,将她的衣物剥开,堂而皇之地攻城掠地,占取她的一切,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的抚摸有些粗bào,他说:“这是为了报复你这阵子对我的不理不睬。” “你好小心眼。”她笑,喜欢他这样的孩子气,当然,她也狠狠地“回报”了他一番。 “以后,这儿就是专属于我的位置。”她在他肩膀上再度制造了另一个鲜明齿印。 “你这个坏女孩——”他侵入她,满意地看她为此发出愉悦的呼喊,再没人烦心生病会不会传染的事。 结果抵死缠绵了一晚,隔天清早,袁品仪抱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在chuáng上打滚。现在她知道不只是酒jīng会夺人神智,连发烧都会! “身体好一点没?好的话过来吃点东西,别忘了还要吃药。” “我不想动……”袁品仪瘫在那儿,高烧和过分的劳动夺去了她残余的体力,她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可怨不得别人,她自找的。 “我警告过你了。”邢拓磊好笑地望着她一脸要死不活的模样。“别小看禁欲两个多月的男人。” “禁欲?这听起来跟你是下辈子都不会相gān的词。” 邢拓磊俊目一瞪。“很遗憾,它现在和我相关了。”老实说,他自己都觉得讲出来像个笑话,“你知道,由奢入俭难,吃过Hagen-Dazs之后再回去吃福乐,太为难我了。” “这是什么形容!”袁品仪噗一声笑了出来。“抱歉,我个人比较喜欢Movenpick。” “很好啊,一个是美国第一品牌,一个是瑞士第一品牌,横竖都是第一。”他赞她,也不忘褒一下自己,“说真的,我们没道理不在一起。” 他这一句话,毫不犹豫,像是历经了一番长考,笃定得令袁品仪呼吸一窒。 “不知道那天是谁一晓得我在卡尔莉上班就逃之夭夭的喔?” “很会记仇喔,厌小姐。”邢拓磊白她一眼,“好吧,我承认,那时候我还没那么喜欢你。” 所以一知晓彼此的立场,他当机立断舍弃jiāo往的念头,决心化繁为简,可想不到绕了一圈,终归还是回到原点……如果这是他心之所向,他没道理不接受它。 “你肯定给我下了蛊。”否则天下女人何其多,为何他偏偏就是选上这个最棘手的。 “你gān脆说我找人下降头算了。” “原来如此!” “原你个大头啦!”袁品仪翻了个白眼,“你的情话不及格,我要考虑考虑。” 嘴上是这么说,可她的一颗芳心,早因他的热情而融化。昨夜她再一次把自己给了他,就已隐约有了这样的打算,问题是她不想太轻易答应,这男人太过自信,总要有人治一治他才是。 “你说我们没道理不在一起,那非在一起不可的道理又在哪?” “这还不简单?” 邢拓磊作势脱下身上衬衫,袁品仪立刻花容失色。“别别别,我真的没体力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脸上就写着“急色鬼”三个字吗?昨天还不是某人不怕死的挑衅。“哪,自己看。” 看了之后,袁品仪脸色也好不了多少。邢拓磊宽厚的肩上再度布满一片青青紫紫,有齿痕有吻痕有抓痕,他可怜兮兮,只差嘴上没咬上一条手帕。“唉,我怕天下能忍受你这等‘家bào’的男人没几个。” “我……你……那个……” “你要负责。”他义正辞严。 最好咧!“我会补贴你面速力达姆的钱。” “那心灵的创伤怎办?” “内政部家bào防治中心设有男性关怀专线,你可以打去。” 喔,好狠。“袁品仪,你真的舍得放弃这么好的货?” 他们两人工作性质相近,他忙的时候她也忙,他的烦恼她了解,她的压力他会懂,除了两人立场敌对之外,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邢拓磊真恨自己领悟得太晚。 袁品仪受不了。“邢先生,你可以再自大一点!” “自大?我确实很大啊,你昨天不是已经试用过了?” 袁品仪再也听不下去,抄起枕头往他身上扔,邢拓磊俐落接下。“你看你看,家bào又来了,男性关怀专线几号?我看我最好先去验个伤……” “你敢去?你不要脸我还要咧!” 她拿这男人的厚脸皮没辙。他说他这一、两个月没碰过其他女人,真的假的?内心直觉浮现的答案太明确,她懂得读取这个男人的眼神,知晓他没说谎,他又说他那时没那么喜欢她,那……现在呢? 他现在,究竟有多喜欢她? 这样的疑问含在嘴里,有一种甜蜜的滋味蔓延舌尖。其实,这家伙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废话,只要三个字……不,四个字也好,她就会答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