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早了,早些回家,听见没?” 打好水的祖清看着还在疯玩的几个孩子,开口喊道。 “知道了,祖清哥哥!” 孩子们异口同声的回着。 祖清笑了笑,挑起水往回走。 来时是下坡路,回去的时候是上坡路,且多了两桶水,祖清回到家的时候,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身体还是太弱了。 将水倒进洗好的水缸里,祖清拿出木甄子,准备做饭,木甄子蒸出来的米饭特别香,师傅在世的时候便喜爱甄子饭,对于电饭煲煲出来的饭总觉得没有米饭的灵魂。 家里的柴火也没多少了,祖清将火烧燃后心里琢磨着明儿还得上山捡柴回来才行。 将半熟的米饭倒进木甄子里后,祖清放了两木块柴进灶门,接着拿了些零钱,往隔壁邻居家走。 隔壁邻居姓陈,老两口已经六十多岁了,他们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们都搬去县城住了,女儿女婿在外打工,一年回来一次。 陈大爷正在清扫院子,院门是敞开着的,祖清一过去陈大爷便看见了。 “祖清啊,快进来坐。” “不了,陈大爷,我是来买菜的,”祖清笑着进院门,听见动静的陈奶奶从灶房出来,在陈大爷开口前接了话。 “买什么买,都是一个村儿的,你要啥我给你摘!” 祖清摆手,“那可不行,我只买,要是不给钱的,我宁愿晚上吃白饭。” “这孩子,就是实诚得很,”陈奶奶笑眯眯的将祖清带去他们的菜地,陈大爷脸色铁青的站在院子里。 等陈奶奶捏着十块钱跨进院门的时候,陈大爷将扫帚“啪”地扔在她面前,“人家孩子过来找点菜吃,你还要上钱了!” “是我要的吗?” 陈奶奶将钱揣进兜里,翻了个白眼,“人家给我我能不收吗?敢情施肥锄草都不累是吧?那街上那些卖菜的都别活了,都把菜送给别人得了!” 说完,陈奶奶便哼了一声,余光都不给陈大爷一个,直接扭身大步进了灶房。 “你、你……” 陈大爷看着比他还有理的老伴儿,气得肝疼。 而这边的祖清将小南瓜,丝瓜,huáng瓜以及二荆条辣椒一一放在案板上,接着打了一盆水开始洗菜。 这个时节,南瓜这些菜都嫩得很,所以晚上祖清准备吃清炒南瓜丝、蒜泥丝瓜,凉拌huáng瓜以及虎皮辣椒,至于汤,刚煮了甄子饭,有香浓的米汤可以喝。 别看他瘦巴巴的样子,胃口可比一般人大,这些菜看着多,但对祖清来说刚刚好。 亿家。 亿爷爷刚将小酒杯拿出来,便被一只骨节分明手给夺了过去,亿爷爷脸一拉,扭头看过去。 “臭小子,你要造反啊!” “外公,”左亿将酒杯捏在手里,在亿爷爷身旁坐下,满脸不赞同的看着他道,“医生让您忌酒,您忘了?” “是吗”亿爷爷一脸失忆状,“哪个医生说的,我咋不知道?” “吴医生说的,要不我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左亿作势就要给吴医生打电话,亿爷爷连忙按下他的手,“不喝不喝!” “您啊,”左亿为自己倒上一杯,在亿爷爷愤恨的眼中慢悠悠的喝下肚,“就是不听劝,好在我回来了,以后别想背着我喝酒!” “哼!”亿爷爷别过头,不去看他。 左亿见此清咳一声,想到那嚣张的青年,他放下空了的酒杯问道,“外公,祖叔叔什么时候多了个徒弟啊?” 听他提起祖清的师傅,亿爷爷回过头,“都二十多年了,怎么,遇见祖清了?” “二十多年了?”左亿皱眉,仔细回忆了一番,“我怎么没见过他啊?” “你哪年不是除夕回来,初一走的?也是你祖叔叔喜欢找我这个孤寡老头子喝酒,不然你除夕晚上能见到他?” 被亿爷爷这么说,左亿倒是想起来了,他与祖叔叔见面的时候好像都是在除夕团圆饭后,两个老头儿都爱喝酒,大过年的都会聚在一起。 想到祖清那病唧唧的样儿,左亿轻呵一声,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喝得咬牙切齿,而旁边看着他喝酒的亿爷爷也咬牙切齿的。 吃过饭后,祖清将碗筷收拾好,接而拿起有些旧了的大蒲扇,将半旧的竹椅放在院子里,一边轻摇着大蒲扇,一边眯着眼躺在竹椅上享受着入夜的微风。 院子外传来杂乱的虫鸣声,时不时还有蚊子在祖清耳边嗡嗡叫,而陈家那边老两口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而吵了起来,再仔细听还能听见不远处的几乎人家正在教训孩子…… 天刚亮,祖清便起来了。 他用昨晚剩下的甄子饭做了个蛋炒饭,就地取材,而且今儿要去后山砍柴,时间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