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可以,他不可以。 她珍藏寇响对她的心意,小心翼翼保护着,不让其他东西沾染玷污。 ** 寇响躺在沙发上生了一下午的闷气,杨吱则和苏北北约好了去市图书馆一起写作业。 临走的时候,她还唤他,问他要不要一块儿。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寇响根本不想搭理她,转过身,脑袋埋进沙发另一侧。 气鼓鼓,跟金鱼似的。 杨吱叹了一声,便出了门。 那一声叹息,长长久久在他心间萦绕。 周婶这时候坐到寇响身边,拍了拍他的大腿,寇响便将大咧咧的二郎腿收回去。 周婶拿起苹果削着:“又不高兴了?” “哼。” “刚刚听到你和杨小姐的谈话,是什么比赛啊?” 寇响没好气说:“你又听墙角。” 周婶笑了笑:“啥比赛啊,杨小姐不去,你看我行不,我去给你助阵。” 寇响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副周婶上台跟他唱rap的场景,突然就被逗笑了,虽然他极力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周婶放下水果刀:“装什么,想笑就笑。” 寇响捂着嘴,偷笑了,伸手去拿周婶手里的苹果,周婶没给他,自己咬了一口:“要吃自己削。” 寇响哼了声,坐起身拿起苹果,也不削,张口就咬:“你就上台扭秧歌吧。” “你还别看不起你婶子,当初你婶子可是村里的金嗓第一人,唱《在希望的田野上》,比□□唱得还好!”周婶夺过他手里的苹果,嫌弃说:“脏不脏。” 寇响笑了起来:“这么厉害啊,不过现在可没人听那种歌了。” “是啊,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嘛。”周婶一边帮他削苹果,一边说道:“杨小姐是小地方来的女孩,心性高,不肯服输,尤其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苦处。” 寇响别开脸,闷哼着:“她说出来我会帮她,我对她的好,半点都看不到。” “那可不见得。”周婶循循劝道:“这女孩心里有计较,有情义,你看她什么都闷在心里,但是门儿清呢,你对她的好,将来兴许十倍百倍地还呢。” 和周婶这样子絮絮叨叨聊了好一会儿,寇响心里的积郁也疏通了不少。 “我不要她还。”他哼了声:“老子是好心没好报,以后各走各路,我不管她了。” 落地窗外,yīn沉的天空一阵闷雷轰鸣,空气闷燥。 哗啦啦的雨点冲开了空气中的沉闷燥热。 寇响上楼的时候,似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周婶:“她出门的时候,带伞了?” 第41章 燥热 图书馆落地窗外,惨淡的灰云沉甸甸压着这座城市。 狂风大作。 杨吱心不在焉地咬着笔头, 苏北北敲了敲她的脑袋:“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 杨吱问苏北北:“如果有件事, 一直拿不定主意,你会怎么办呢?” “像我这种选择困难症, 经常会有拿不准注意的时候,如果真的不行, battle对决掷硬币决定谁先唱, 你就掷硬币选择呗。” 杨吱连连摇头:“太草率了吧。” “本来这就是拿不定主意的下下策啊,如果你心里有主意的话,gān嘛还纠结。” 杨吱想了想, 觉得苏北北说的话还是有三分道理, 她从包里摸出一枚一元的硬币。 她念叨着,如果是数字,就答应寇响帮他伴唱, 如果是牡丹花就不答应。 杨吱拇指将硬币弹上天,落手背按住。苏北北赶紧凑过来, 紧张地看着她的手指缝,一点点挪开。 牡丹花。 苏北北拍了拍杨吱的肩膀:“暑假乖乖在家复习吧,别想入非非了。” 杨吱看着硬币背面盛开的浮纹,有点不甘心:“再来一次。” 又掷了一次硬币,这一次,同样是牡丹花。 苏北北挑眉:“天意。” 杨吱还偏偏不信邪了, 她换了枚硬币, 又投掷了一次。 还是牡丹。 “撞邪了吧。” 苏北北眯着眼睛鄙夷说:“所以, 其实心里早已经有决定了吧。” “唔...” 杨吱收走了硬币,同时收走了桌上的作业本:“快下雨了,没带伞,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啊,等雨停了再走呗。” “不了。”杨吱已经背上了小书包,匆匆走出图书室大门。 图书馆距离家并不远,穿过几条街区就到了,杨吱一路上匆匆回赶,周遭狂风回旋,挟裹着枯枝败叶四下里胡乱奔走。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远处天际灰云翻涌,狂风将盛夏的闷热驱散了。 杨吱刚出了图书馆没多久,便有豆大的雨珠拍打在她的脸上。 随即大雨滂沱而下,不给人任何反应的余地。 周围行人纷纷退散躲避,杨吱也赶紧躲到了街边商户的橱窗屋檐下。 盛夏的bào雨来得快也去得快,杨吱准备等这一阵雨势过了再离开,可是没想等了小二十分钟,大雨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 天色越发暗沉了下来。 恰是这时候,她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 寇响。 “在哪里。” “啊。” “我问你,在哪里。” 听筒那边,能听见哗啦啦的落雨的杂音。 “我在正新街这边的seven躲雨呢,gān嘛啊?” 嘟嘟嘟... 她话还没说完,寇响已经挂掉了电话,杨吱蹙了蹙眉头。 莫名其妙。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索性进seven买了个微波炉加热的三明治,走出门,热乎乎一口咬下,刚抬头便望见雨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近。 他撑着黑色大伞,带着一声凛冽的肃杀之气,气势汹汹朝她走过来。 吓得杨吱手里的三明治都差点掉了。 寇响走到屋檐下,收了伞,雨伞尖不住有水珠哗啦啦滚落,他平静地睨了她一眼。 杨吱赶紧往后挪了挪,大口大口咽下了嘴里的三明治。 寇响翻了个白眼:“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杨吱听他语气里没有什么刀枪棍棒,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吃着三明治。 寇响伸出湿漉漉的手掌,薅了薅她得头发,柔声说:“湿成这个样子。” 杨吱目光上移,想说本来没有湿,被你这手一摸,就湿了。 寇响叉着腰在檐下站了会儿,杨吱则坐在公共排椅边,一口一口嚼着三明治。 “你怎么来了?” “买包烟。” “你早说,我可以给你带啊。” “你不知道我抽哪种。” “你可以告诉我。”杨吱不依不饶:“所以,不是过来买烟的吧。” “这个时候,抖什么机灵。” 他回过头来居高临下睨着她:“我来抓猫。” “抓什么猫啊。” “某只吃了就跑的狸花猫。”他轻哼一声:“忘恩负义。” 杨吱撇了撇嘴,继续小口嚼着三明治。寇响将伞靠墙放着,然后坐到她的身边。 一坐下,杨吱变能感觉到周遭空气的温度都高了几分,他身体就像个火炉似的。 他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驱散身体的燥热。 “你不生气啦?”她问他。 “我没生气。” “还说没生气,脸都耷拉得跟狒狒似的。” 水珠子顺着屋檐哗啦啦地掉下来,宛若珠串绵延不绝,杨吱抬头望了望朦胧的雨雾,又从包里摸出一枚硬币放在手背。 “如果是牡丹花,我跟你去S城参加比赛,如果是数字,我不去。” “能不能别这么草率,喂!” 寇响话音未落,硬币已经弹飞了出去,回落到她的手背,杨吱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 寇响附过身来,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她的手。 “我要开了。” “等一下。” 寇响一把握住她的手,闭上眼睛,默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他深呼吸:“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