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岚心里懊悔不已,眼看着下一站他就要下车了,自己是不是该跟他主动道个别? 胡思乱想之间,地铁停了。 等车门重新关上,郑岚惊讶道: “你怎么不下车?” “我要去市区。” 姜老二面无表情说完,又抬头看着车厢顶部,似乎上面的涂鸦真的很美。 郑岚信以为真,同时心里有些窃喜,渐渐地从刚才地懊悔中走出来,不时的偷偷瞄他一眼。 过了海底隧道,旧金山市区到了,林维桢下车了。 晃荡了好几天,应该干正事了。 姜老二会合了其他兄弟之后,与马远航以及团队成员见了一次面。 地点是在旧金山市区一栋旧房子里,就是很普通的独栋建筑。 这是马远航为老姜兄弟准备的临时住所。 首先是由马远航汇报一下,他们团队来到米国后的主要进展情况。 马远航清了一下嗓子,开口说道: “我们几个人来到米国已经有半年左右了。这一段时间里,主要办了几件事。 第一是把当时在香江海底起获的银锭存入了花旗银行。 第二是收购了一个二手车交易店、一个二手物品商店。 第三是收购了一个废旧金属回收公司。 我们的废旧金属回收公司离这里不远,等会可以一起去看看。” 这一下,姜老二、姜老四、姜老五的兴趣来了,立刻就吵吵要去看看。 马远航让团队成员开来了三辆商务车,把姜老二等人拉上,开向旧金山郊外。 “这就是我们收购的废旧金属回收工厂,我们也住在这里。” 商务车停在一处小院落外,马远航跳下车,指着院落向林振华等人说道。 “姜氏废旧金属回收公司。” “废旧金属回收?” 姜老三嘀咕道, “那不就是废品收购站吗?”。 “你说得对,我们就是收破烂的。” 马远航乐呵呵地说着,上前叫开门,引众人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大家便知道马远航所言不虚,这里果然是一个收破烂的。 只见这个院子面积不小,满院子里分门别类地堆着各种废铜烂铁,几名亚洲人模样的工人正在那里拆卸着一台废旧的机床,把上面的零件一个一个地卸下来,随意地扔在边上的一个筺里。 “别动” 姜老五看到那台机床,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大声地喊道。 几名工人都吓了一跳,诧异地望着姜老五。 姜老五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用手摸索着那台机床,啧啧连声: “天啊,这是一台高精度磨床啊,你们怎么能用榔头来拆解呢?” “老马,这是怎么回事?” 姜老二向乔海问道。 马远航解释道: “这只是一台废机床而已,我是当废铁买进来的。 我让工人把零件拆下来,然后回炉熔炼成钢锭,再卖给机械厂去作为零件的坯料。 我们这个厂子,有好几台电炉,就是专门用来熔这些金属的。” 在他们说话间,姜老五已经把那台磨床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他抬起头问马远航道: “马大哥,你说这台磨床是废的?我怎么觉得它还相当完好啊。” 马远航道: “它的电机已经烧了,导轨也磨损了,加工精度大幅度下降,所以原来那家厂子直接就当废铁卖给我了。” 姜老五惊奇的问道: “什么,这就当成废铁了? 电机烧了,换一个就是了,实在不行,自己把线重新绕一遍也没多难啊。 至于导轨就更简单了,重新做一根换上不就得了。 这样一台磨床,如果是全新的,要十几万美元呢。 而修理一下,就算是换一根新导轨,也花不了几千块钱的,为什么不修啊?” 马远航说道: “这就是在米国了,米国的人工费贵得要死,修这一台机床要花的人工费,足够买一台新的了。 所以,这种淘汰下来的旧机床根本不会有人去修,都是直接当废铁卖掉的。” “我们要啊” 姜老五忍不住叫道, “二哥,我利用业余时间来修,保证能把它修得像新的一样。” 姜老二走上前,握着磨床上的几个手轮转了几圈,点了点头道: “的确还能用。当废铁真是太可惜了。” 说罢,他回过头对马远航说道: “在米国它不值什么钱,修好了弄回去,可是能够派上大用场的。” 马远航连连地点着头: “姜老二,你如果对这种旧机床感兴趣,我这里可不止这一台呢,你们看,我库房里还堆了几十台,都是各家工厂淘汰下来的,你们如果能够修好,就全送给你们了。” “真的” 姜老五的眼睛闪闪发亮,着急地说道: “马大哥,你快带我去看看。” 这一行人中,除了姜老三之外,其他人都是技术迷。 走在这个公司的破烂堆里,众人像是走进了一个宝库一般,满眼看到的都是好东西。 这些废旧机器与新机器相比,当然显得又脏又乱,有些还锈迹斑斑,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价格上便宜得惊人。 一台市场价三万多美元的数控铣床,只不过是油路系统损坏了,便被当成废铁扔在公司的院子里,马远航说,他买进这台废铣床的价格是200美元。 姜老五拍着胸脯向姜老二表示,他完全能够把这台铣床修好,花费超不过1000块钱。 还有两部高频电炉,不知是哪里损坏了,现在也静静地躺在废铁堆里。 马远航表示,这些东西不值啥钱,如果姜老二喜欢,这些破烂东西不用花啥钱就可以拿走。 姜老四凑上去研究了半天,发现其中的石墨电极、吹管和控制电路都是完好无损的。 姜老四暗中估计,光是把控制电路上的一些关键元件拆下来,也得值几千美元。 除了完整的设备之外,那些废铁堆里的小零件也同样让人眼热,那些精细的轴承、滚珠丝杠之类的,拿回国内就可以作为进口设备的备件,可是在这里,却是被随意地扔在地上,等待着被熔炼成钢锭的命运。 “都是好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