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的是,它那锋利的爪子能够一下掏出马的心脏。 “拿火把来。”那女性坤泽眉眼间尽是高傲的神情,她接过火把不等旁人的反应,便驱láng上前,一把火点着了谢玄濯所在马车的帘子。“我是草原大君的世女摩兰珂,是大君最宠爱的女儿,前来迎接尊贵的上燮皇女殿下。这火,正好照亮殿下前行的路。” 火光照亮了草原世女的脸,明净翡本来正骑着chuī雪,想要找一片gān净的草地,让它进食。这一下,倒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那草原世女黑发褐眸,鼻梁高挺,轮廓颇有些粗犷,上翘的嘴角满是兴高采烈的模样。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谢玄濯微红着眼眸,终于缓缓从马车里站出来,她只瞧了眼草原世女,便很快地低下了头,视线掠过了白láng纯蓝色的瞳孔。 摩兰珂淡淡地打量着谢玄濯,在她眼里,这个质子黑衣披发,脸色苍白,眼尾微微上挑,长得潋滟魅惑。 可是那双本该明似流光的琥珀色眼眸,却雾蒙蒙的,空dòng得像是没了灵魂。 然而,她骑着的白láng在见到谢玄濯后,却躁动不安起来,前肢伸长,脖子后仰,背脊弓起,竟然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似乎感受了白láng嗜血的欲望,摩兰珂轻轻拍了拍它,示意白láng后退。 然而,白láng本来纯蓝色的眼睛也染上了嗜血的红光,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一介畜生,还请皇女殿下莫怕。你初来乍到,是否不太适应草原的环境?”摩兰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谢玄濯,褐眸里尽是大家看不懂的笑意,“入了秋的草原gān燥,殿下只需要多喝些热水便好。” 白láng皮毛上的腥臊之味顺着风飘来,谢玄濯十分不耐地掩住口鼻,咳嗽不止。 “皇女殿下莫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摩兰珂轻轻笑着,“其实,这般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在这片草地是常有的事,还请殿下尽快适应。” 这时,陈子瑜缓缓上前作揖,“世女,我家殿下因遭大难,所以心智有些受损,还请世女不要见怪。” “本以为皇女殿下只是身体不适,没想到竟......”摩兰珂倒是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目光依旧十分温和,“我观殿下钟灵毓秀,定能在草原上养好身体。只是,不要随意在这乱逛即可。” “如此,臣便替殿下谢过世女了,还望世女对我们殿下照拂一二。” “好说,好说,”摩兰珂拱手抱拳,行了个华族的礼仪,看上去倒有那么点南陆少女的样子。 说罢话,摩兰珂指挥着白láng调头,却发现这头威风凛凛的坐骑久久不愿离开,只是幽幽地盯着谢玄濯。她想不通是何缘故,只觉得白láng也许是饿极了,回去多喂点人肉便可。 陈子瑜看着燃烧着的马车帘子,动了动嘴,终究没有说什么,如今上燮国弱,他们这一行人,的确没有什么刚qiáng的资本。 更何况,蛮族人生性嗜血,力气极大,体格健壮,是他们华族人所不能比的。 他沉默地挥手,车队便跟上了蛮族人的骑队,只是被白láng吓破了胆的马儿非得让人用力拉着,才肯往前挪动脚步。 因为马车帘子被烧光了,谢玄濯端坐在马车里,被草原上特有的大风chuī了一路,带有血腥味的风走出好远才渐渐没了味道。 天际的落霞与夕阳在重重流云中,光晕仿若镌刻的金缕一般穿梭云层之间,狂风突如其来,把流云chuī散。 云迹似làng涛,追赶着变化莫测的光影,苍红色的落日慢慢沉下,沉到草原遥远的最深处去。 没了太阳后,草原立马黯淡了下来。车队行了一个时辰后,才看见了点点光亮。 那是部族点上的篝火,上面还挂着香喷喷的羊腿炙烤着,油滴进火堆里,蹿起一串火星,肉香便跟着飘了出来。 篝火边上耸立着大量的毡帐,其中最大最豪华的一顶便是义羊部大君的金帐,旁边几顶稍小的毡帐,白色的属于大阏氏,青色的属于侧阏氏,也就是谢玄濯姐姐的住处。 陈子瑜已经从大君的毡帐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看不停与谢玄濯谈话的摩兰珂,想要不动声色地把谢玄濯推进侧阏氏的毡帐里。 “殿下,大君今日不得闲暇,请您先去见见侧阏氏,您的姐姐吧。” “不得闲暇。”明净翡当下便在心中冷笑,隔着两层帐子,他们都能听见男女饮酒作乐的靡靡之音,可见大君不是没空,是根本忙不过来。 她一向对荒yín无度、好色至极的人毫无好感,此刻看见一旁摩兰珂轻浮的作态,更觉恶心。 谢玄濯默默地看着天上的月华,轻轻地咳嗽两声。直到明净翡走到她身后,不轻不重地推了她一把,她才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