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看她确实比上次正常许多,便也没再拦着。 两人并肩坐了会儿,都没说话,燕归本就话少,顾以羡不说的话,她也不挑起话头,就这么继续盯着大海发呆。 顾以羡把啤酒当水喝,没一会儿一瓶下肚,她听着身后那帮人的笑闹声,也扬了扬唇,看上去心情不错,说:“今天都喝了不少,我看悠悠都有点儿飘,要不是她女朋友在还能拦着点儿,不然那帮小子真敢把她灌趴下。” 燕归笑了笑,说:“大家都挺开心。” “一开心就闹腾,吵得要死,你以后呆久了就了解了。” 燕归“嗯”了一声。 顾以羡说:“你不觉得烦就行。” 燕归笑笑:“我要不是身体不允许,也能跟他们闹腾一宿。” 顾以羡撩了下头发,没接话,知道她是胡诌,她不喜欢闹。上身往后双手反撑在沙滩上,长腿舒展开。 燕归看她桃花眼惬意地眯着,便也学着她的样子往后靠,蜷了半天的长腿伸开放松,整个人都有种舒展开了的感觉。 她俩就这么坐在沙滩上,顾以羡又开了两瓶酒,递给燕归一瓶。她喝酒太快,燕归半瓶都没下去,她已经一瓶喝完。 燕归瞥眼看她泛红的脸蛋,道:“喝慢点儿。” 顾以羡:“没事儿。” “喝快了又晕。” 顾以羡默了默,没吭声,但是突然身子歪了一下,整个人往燕归身上靠了靠。 燕归斜觑着她,对她的举动没反应,全都默许。 顾以羡知道她的态度,便gān脆上半身子全歪在人家身上,还把脑袋搁人肩膀上,没骨头似的。 燕归身子僵了一下,但迅速恢复正常。 顾以羡察觉到了,细声细气地嘟囔:“你别说。还真有点儿晕了。” 燕归没忍住笑了声,没搭理她。 顾以羡以为她会推开自己,但等了半天也没有,没见那人有动作都,真就这么任由自己靠了。 她心里甜滋滋的,天生的得寸进尺,她歪了下头,把下巴垫在燕归肩膀上,扎着大眼睛,舔着脸叫人家外号:“病秧子。” “嗯?” 顾以羡微仰头,问:“你怎么这么好骗?” 她这个姿势挨得实在太近,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息直接打在燕归脖颈上,那人身子猛地僵直,距离太近,顾以羡都能看清她喉咙滚动的样子。 啧,怎么这么不禁撩。 顾以羡都想上手摸摸她的喉咙,但好歹忍住了,没真顺着酒醉动手。 燕归脖子动了动,堪堪躲开顾以羡呼在自己皮肤上的热气,反问她:“你骗我什么了?” 顾以羡察觉到她躲开,蹬鼻子上脸地追了上去,脑袋歪着就把脸埋进人家颈窝那,惹得燕归又是一僵。 露出个得逞的坏笑,顾以羡贴着她,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冷香,低声说:“我说我晕了,其实没有。” 燕归嗯声,道:“知道。你酒量好。” 顾以羡又蹭蹭她:“那你还由着我靠?” 燕归没理她,过了会儿才回她:“靠着呗。” 顾以羡抬起头看看她,问:“这么好说话,别人想靠就靠?” 燕归也看着她,道:“没让别人靠过。” 顾以羡轻笑出声,又靠了回去,整个人都挺开心的。 她俩保持着这个姿势靠在一起,海风迎面chuī来,她俩却感觉不到冷,反而有点儿燥热。顾以羡埋在燕归颈窝里,不自觉就越贴越近,连呼吸都越来越重,本来没醉,现在倒是真有点儿要醉了。 身后还不停传来同事们笑闹的声音,但她俩突然觉得那些声音都离自己远去,全身上下所有感官都放大到了身边这个人身上。顾以羡呼出的气息喷在燕归luǒ|露的皮肤上,两人的气息jiāo缠,发酵,侵入心底。 这一晚闹得太晚,等彻底静下来要回去的时候,后院已经东倒西歪了好几个,有尚且清醒的互相搭把手,把人一个个往屋里带。 任悠然倒还算清醒,不过走路也有点儿飘,她胳膊搂着夏之晴,一边把人搂在怀里,一边靠着人身上,歪七扭八往楼上走。 都快到三楼了她好像才想起什么,一惊一乍地问了句:“以羡和燕法医呢?怎么后来都没看见她们?偷摸跑路了??” 夏之晴看她醉的晕乎乎的样子,哭笑不得,搂着她的腰说:“就在后头呢。” “哪儿呢哪儿呢?”任悠然回头一个劲儿张望。 那两人还真在后头跟着,而且看神情和脚下的步伐,都没醉的样子。 顾以羡听见任悠然在那嚎,笑了一声说:“瞧你这德行,还能记得我啊,赶紧回去睡觉去!” 任悠然现在看东西有点儿重影,她盯着眼前四个顾以羡的影子,摇摇头说:“你怎么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