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霸

靖康耻,岂能忘?壮志驱胡虏,仗剑我为王。追亡逐北整山河,誓让九州换模样!

作家 终南道 分類 历史 | 155萬字 | 432章
第六十四章 长兄如父
    见到张浚妻子的一刻,秦颂实在是喊不出“师母”两字,只因面前的女子太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在秦颂的潜意识里面,能让他喊师母的人,年龄怎么也要三十多岁接近四十岁,而张浚的内眷容貌看上去比他嫂子还年轻,这声师母无论如何是叫不出口啊!

    “学生见过夫人!”

    秦颂灵机一动,以夫人这个模糊的称呼向陈琪行礼。

    在古代,“夫人”是对已婚女子非常礼敬的尊称,不是达官贵人的家眷,都不能这么称呼。张浚如今已是正二品的朝廷大员,秦颂以“夫人”称呼张浚内眷,倒也合乎情理。

    实际上,陈琪端着鱼进来时,比秦颂还别扭,因为陈钰的关系,她也不想听到秦颂喊她为“师母”。

    这一声师母喊出来,以后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张浚笑呵呵的向陈琪介绍秦颂:“这便是我时常对你提起的辅仁,今年虚岁十九,尚不及弱冠,却已名震关陇,金贼闻之色变!”

    秦颂急忙自谦说:“弟子只是狐假虎威而已,大败金军全靠师尊运筹帷幄和将士用命,弟子当不得名震关陇这样的称赞。”

    陈琪见秦颂谦逊知礼,没有年轻人的那种骄傲自满,心里又多几分好感,她对秦颂说:“德远夙心为公,有你这样的弟子辅助,实为幸事。”

    陈琪见过秦颂后,并未上桌与张浚和秦颂同食,而是退回了后堂。

    秦颂陪着张浚吃完饭,闲聊几句,便起身告辞,从行辕离开。

    陈琪给丈夫送来温热的茶水,然后默默的坐在一旁。

    张浚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然后转头问陈琪:“小钰那边有什么反应?”

    陈琪掩嘴一笑,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从来没见她像今日这般烦躁过。不过是隔着窗

    棱偷偷看了几眼,竟然就动了心思。”

    张浚放下茶碗,苦着脸说:“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一时冲动收秦颂为弟子了。”

    陈琪有些紧张的问:“事情很麻烦吗?”

    张浚摇头说:“说麻烦其实也算不上,但为了秦颂的名誉和前途着想,在做我的弟子和连襟之间,他只能选择一个。若是普通平民,不涉足官场,倒也算不得什么,但他将来注定是要出将入相的人,若是坏了名声,就等于毁了前途。”

    “出将入相?你对这个弟子竟然如此看好?”陈琪有些惊讶,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骨子里有多么高傲,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张浚向妻子解释说:“秦颂此子,有着远超常人的眼光和谋略,不能以年龄来衡量。这次我招他来汉中,并未明说原因,但他却已洞悉我的心思,竟然主动帮我布局,不仅向我推荐了刘锜和曲端,更是打算从吴玠换回的残兵当中替**练一支部队,这样的心思和远见,试问天下还有几人?”

    “这么说来,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

    “你再来看秦颂在定军山武侯祠内做下的言志诗,他竟然对诸葛孔明的军事才能都看不上,扬言有朝一日横扫中原,让后人来比较他与孔明谁高谁低。”

    “哈,还真是个极度自信的年轻人啊!”

    “这种人,若不能为朝廷所用,便是黄巢复生,只怕天下间都无人可以降服。我将他拢于身边,既是看护,亦是限制。秦家人如今已在南郑城内落脚,闲暇时你可带着小钰去秦家作客,探一探秦颂兄长和嫂子的口风。”

    张浚夫妻两人还在谈论秦颂时,他已经回到城内,走进了秦家人临时落脚的五进大宅园。

    对于秦家当初在长安城内

    的宅院,秦颂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依稀记得有三进,不甚广阔,内里种着几株桂树和柿子树。

    杨虎臣和赵炎两个半大小子这次既没有跟着秦家的车队来汉中,也没有跟着秦颂去沔州,而是被秦颂留在了灵宝峡内。

    以秦颂估计,正式动身前往东南应该是七、八月间了。这个时代出门远行是相当慎重和不易的事情,朝廷要将张浚调回东南,首先得安排一位足够分量的官员前来接替张浚,等人到了地头上,就是两三个月的光景已经过去。

    接下来,迎接新官员的洗尘宴席,两任官员之间的公务交接,欢送上任官员的践行宴席,一整套流程走完又是两个月时间。

    若是张浚本人想要拖延几个月,随便找个身体不适或者家人身体不适的理由,一呆又是两三个月!

    既然有四个月到半年的空闲时间,秦颂觉得让二毛和小炎跟着他有些浪费时间,不如送到薛式隐修的那个山洞,让两个少年跟着薛式学点武功和医术,就算不能精通,也能让他们受益无穷。

    更重要的是,秦颂马上要带着他们去见识东南的繁华世界,在此之前,让两个正在成长的少年学会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甚至是心底的欲与望,可以避开许多未知的危险。

    秦家人得知秦颂回府,全都出来迎接。

    秦颂看着这个场面,觉得有些别扭,只好对秦铭说:“大兄,咱们家没必有搞这么多繁文缛节吧?以后我们几人进出大门时,只需派人相互告知即可,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免得不自在。”

    秦颂口中的“我们几人”,指的是秦铭、秦颂和秦月三个在秦家身份地位完全平等的兄弟姊妹,秦至作为庶出的妾生子,没有继承权,秦铭的妻子依附于秦铭

    存在,所以这两人跟秦家姐弟三人在府中的地位要低一层。

    秦颂的意思就是今后不论是他,还是大哥秦铭,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没必要让全家人集合起来迎接,而外出的时候,同样没必要让全家人集合起来送别。

    秦家现在人少,这么搞倒是没什么,等到人多之后,再这样动不动聚在一起,那就是个麻烦。

    对于弟弟的提议,秦铭想了想,说道:“颂哥的建议也有道理,今后若非家人远行或者从远处归来,平日里便不必拘礼。”

    秦家老大这么说了,秦家老二也就不再多话,别看秦二公子在外面时谈笑皆鸿儒,认识的尽是身份显赫之人,但回到家中,他还得听兄长的话。

    于情于理,秦家这个家主的位置,都该由兄长秦铭担当。

    秦颂问候了杜氏、秦月和秦至等人,便与兄长进了书房,两兄弟要商量秦家在汉中落地生根的大事。

    秦铭开门见山就说:“这座府宅虽好,但不宜久居,咱们还得尽早购买合适的房舍,将此处还给吴家。”

    秦颂完全同意秦铭的意思,他说:“我现在还是白身,将一家人安置在前任知府住过的宅院中,确实显得有些高调。不过,吴帅一心想送这份人情,我若是不接着,又会生分。大兄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明日无事,咱们一起出城去寻找合适的落脚之地。”

    秦铭问秦颂:“今日张大人将你招去,可是给你安排差事?”

    秦颂回答说:“倒没有安排具体的差事。一开始都在闲聊,后来还是我主动谈到正事,向他举荐了两人,揽了一份整训的差事过来。”

    秦铭告诫秦颂说:“张大人虽然是你的授业老师,但你要掂好轻重,切不可得意忘形,更不能打着他的旗号在外

    面做损害他名誉的事情!”

    秦颂的心理年龄实际上要比秦铭还大几岁,但他现在顶着一具毛头小伙子的身躯,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听兄长教诲,还不能有任何的不耐烦。

    从秦铭的书房出来,秦颂特意来到后院秦月居住的地方,然后开口问道:“月姐姐,我是颂哥,能进屋跟你说几句话吗?”

    原本安静无声的屋内,忽然有了一些响动,接着有个低沉的女声响起:“颂哥,你进来吧。”

    秦颂推门走进屋内,借着烛光认真端详了秦月一番,然后微笑着说:“比在石鼻寨见到时气色好了一些,看来兴元府的水土要比关中更加养人。”

    秦月被掳走之前,跟这个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是很亲密的,虽然遭受了许多折磨,但在见到秦颂时,还是要比见到别人更让她觉得亲切和安全。

    “颂哥,这次全亏了你,不然阿姐已经化作北地某处乱葬岗上的孤魂野鬼。”

    秦颂伸手拉住姐姐的手,用温和但却坚定的语气说道:“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我会保护阿姐一辈子!你就看着我怎么为死去的祖母、父亲、娘亲和秦家人报仇雪恨!”

    秦月摇头说:“报仇的事情,尽力而为就行。你现在是秦家的顶梁柱,千万不可以身犯险。”

    “嗯,我会注意的!眼看天气日渐暖和,阿姐可以和大嫂去汉水边上踏青散心,不要总是躲在宅内不见人。咱们现在已经远离关中,没有人知道阿姐的事情,就算偶尔有关中逃难过来的,也不会乱说话。”

    安慰和开导了一番秦月,秦颂从后院出来,走进属于他的卧房。

    跟随秦颂一起出山的四十人,也都安置在府中的空屋内住下,他们是秦颂的贴身护卫,今后秦颂走到哪里,他们会跟到哪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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