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惨无人道 残无人道 并没有走出多远,怨气就到了源头,右手摸索之下,发现那似乎是一个蛇皮袋子,上面压着几块大石头。 蛇皮袋子已经风化了,用手一扯就绽裂开了。 再一摸袋子里面,赫然发现是一具尸骨。 尸骨身上的衣服也风化破烂了,血肉也已经烂没了,只留下白骨和些许腐尸的臭气。 我镇定心神,手掌贴在尸骨的头上,引导那上面的气息进入身体。 那气息极是阴寒,怨气极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顶得住,为了确保万一,我特地放出两条蛊虫,让它们过半个小时左右就咬我的眉心,这样的话,纵然我被怨气迷魂,也应该能惊醒过来。 怨气入体,我顿时就感觉全身一阵痉挛和刺痛,这怨气和普通的阴气截然不同,单单是那种吞噬天地的气势就足以让人惊掉下巴。 身体上的不适还是次要的,精神上的冲击更加恐怖,我竟是瞬间眼前一黑,接着就人事不知了。 无穷无尽的黑暗,漫无边际,宇宙和时间似乎都已经不复存在,我就那么站在虚空之中,没有光,没有方向,没有任何东西,甚至没有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远处隐约浮现了一个光点,随即光点迅速放大,整个世界一片朦胧的嫩黄。 草地、花朵、公园、人群、天空,全都笼罩着沧桑的颜色,仿如发黄的老照片,有些已经模糊不可见,有些却越发清晰。 “妞妞真乖,妈妈回头给你买糖吃!” 公园长椅边,女人欢喜地看着牙牙学步的女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女儿只有一岁大,圆圆的小脸,苹果一般可爱,两只大眼睛透着水灵,叫一声妈妈让人心疼。 浮光掠影,一切都如同烟云飞散,幼时的记忆只有一些短暂的画面。 又是一个明媚的春天,女人领着孩子来到同一座公园,小女孩已经三岁了,欢快地跑动着,带着一顶白色的宽边帆布大檐帽,俨然一只风中摇摆的花朵。 “妞妞乖,在这儿等妈妈,妈妈去上个厕所。”女人摸摸小家伙的头,转身朝厕所走去。 小女孩满眼迷茫地站在长椅边,看着远处的人群。 突然,一只大手抓着毛巾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接着她的双脚离地,被人横抱着,飞也似地出了公园。 小女孩想要叫唤,想要挣扎,结果幼小的身体却如此的无力,意识也越来越微弱,最后竟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她哪里知道,那些坏人在毛巾上喷了乙醚,别说是她了,就是成年人嗅一下,也要昏厥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小女孩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位于一间黑暗的小房子里,手脚被紧紧地绑了起来,嘴巴也封了胶带。 房子里灰尘遍布,充满了霉烂的气味。 小女孩想妈妈,她想要回家,她吓坏了,她拼命挣扎,结果都无济于事。 “哗啦!” 房门被推开,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小女孩下意识地缩紧身体,结果还是被黑影抓着脖颈提了起来。 “看好了,才三岁大,还是个女孩儿,长得也可爱,这可是上好的生材,你才给这点钱,怕是不合适吧?” 黑影把她晃了晃,如同出售一件商品一般评头论足。 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影,这个人身上散发出阴鸷的气息。 “货的确不错,我给你双倍价钱,”阴鸷的人影发出阴鸷的声音。 一只麻袋从小女孩的头上套下来,她全身缩成一团,被人背走了。 一路晃荡,听到铁门“咔嚓”的响声,她终于被放了出来,才发现那又是一间小房子。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潮湿而阴冷。 阴鸷的人关紧了铁门,抓着她的衣领,撕下了她嘴上的胶带纸。 她立刻放声大哭叫妈妈。 “啪——” 一声脆响,阴鸷巴掌重重地抽在她的小脸上,她的脸上顿时暴起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她被打蒙了,气都喘不过来,憋了好半天,再次张开嘴哭泣。 “啪啪啪——” 人影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抽,只要她一出声,就是一巴掌。 最终,她口鼻出血,不敢再哭了,瑟缩成一团,哀声恳求他放了自己。 人影嘿嘿尖笑了一声,松开了她腿上的绳子,把她的裤子扯到了脚腕,尔后将她提起来,将她的裤子和鞋子都脱下来扔到了一边。 小女孩下身一凉,下意识地缩身,结果人影掐着她的脖颈将她按在了地上。 小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妈妈也说过这是不可以的,她下意识地挣扎着,拼命扭动身体,不让人影得逞。 人影哼了一声,把她拎起来,从角落里拿起一根绳子绑住她的双手,将她吊在了梁上。 吊好之后,人影就关门出去了。 小女孩下意识地嘤嘤哭泣。 “哐当!”铁门猛地被推开,人影走了进来,手里是一根皮鞭,猛地一鞭子抽在了她的小腿上。 小女孩如同遭到了蛇咬,下意识地大叫,抽搐。 “啪啪啪——” 人影也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挥舞鞭子,只要女孩一出声,就是一鞭子,直到女孩再也不敢出声,他这才满意地放下鞭子,关门出去了。 女孩两腿布满鞭痕,冒出鲜血,就那么悬挂在空中,黑暗、冰冷、疼痛、恐惧,她才三岁大,如此的幼小和懵懂,猛然遭遇这样的状况,她完全傻掉了,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求那个人不要再打她,不要再让她如此的疼痛。 紧闭着的铁门一直没有开,屋子里黑乎乎的,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小女孩的手臂已经被吊得麻木,她又冷又饿,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这个时候,她多么怀念妈妈的怀抱,多么想念妈妈做的饭菜,她发誓只要能够让她回家,她以后再也不会耍小脾气,再也不会不听妈妈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或许是两天,又或许是三天,小女孩已经饿得意识模糊,这时铁门才被打开,还是那个阴鸷的人影,手里端着馒头和稀饭。 这些东西小女孩之前压根连看都懒得去看,如今却望着它们流出了口水,狠狠咽着唾沫。 人影把她放了下来,解开她的手,给她一个馒头。 小女孩双手麻木,机械地抱着馒头,拼命地往嘴里送。 “妞妞不乖呀,叔叔给你馒头吃,你不该说谢谢吗?真没礼貌!”人影阴沉着脸。 小女孩连忙说谢谢,人影满意地点点头,问她:“听叔叔的话吗?” “听,我听,叔叔你别打我好吗?”小女孩支吾着哀求。 人影笑道:“那你乖乖躺着吃东西。” 小女孩不敢动弹,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贪婪地啃着馒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发现睡在一张破床上,身上的被子散发霉烂的气味,旁边响着鼾声,那人影就和她睡在一起。 她两腿发麻,她想要起身,却发现两手被绑着。 她想要趁着那人睡着的时候逃跑,扭动身体滚到床下,结果那人被惊醒,他从床上跳下来,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提起来,猛地将她摔到了墙上。 “你想跑是不是?嘿嘿,你又不听话,你说该怎么惩罚你呢?”人影从角落里提起一根钢棍,将她按在床上,咧嘴笑道:“让你的腿没法走路,是不是就不会跑了?” 他说话间,抬起钢棍,猛地砸在了小女孩的膝盖上。 小女孩疼得窒息,浑身僵硬,连哀求的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就再次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右腿上绑着夹板,右脚很诡异地扭向身后。 有一天人影提回来一只老旧的录音机,让她学唱歌。 她不敢不学,跟着录音带结结巴巴地唱着歌。 人影听了她的歌声,很不满意,问她是不是不想要舌头,她吓坏了,大声地唱着,用尽全力跟上节奏。 人影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让她继续唱。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女孩最后一次哭了出来。 那天人影给她拆了腿上的夹板,她发现自己的右脚扭向身后,再也扭不回来了,她永久性地残疾了,成了瘸子,走路的模样极为古怪,如同鸭子一般。 她并没能哭多久,因为人影拿起了皮鞭。 人影告诉她说:“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会挨打。” 她连忙说她知道了,她不敢不听话。 人影点点头,带着他出了房间,上了一辆破旧的小货车。 隔了那么久的时间,她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她好想妈妈,好想回家。 然而她不敢动弹,不敢说话,甚至都不太敢看车外的世界。 后来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公园里,人影摆下音响,播放音乐,让她拿着话筒唱歌。 她拿着话筒凄凉地唱了起来。 人影在她面前的地面上写了一些字,放了一个破盆在她面前,然后人影低声告诉她说:“我就在不远处看着,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的左腿也打断。还有,我在你身体里放了炸弹,如果你敢跟人说话,我一摁按钮,你就会被炸成碎肉!” 小女孩狠命点头,她不敢跑,也不敢跟人说话,只是不停地唱歌。 她的歌声吸引了很多人,很多人往盆里放钱,不到半天的时间,盆里已经有好多钱。 人影很开心,带着她回到小黑屋里,破例给她买了一根鸡腿,她差点把骨头也吃掉了。 从此之后,她被人影带着,去了很多地方,帮人影赚了很多很多钱,她从来都不敢有任何反抗,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好多年,有一天她突然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那背影是那样的熟悉,和梦里的妈妈一模一样,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放声大哭着追了上去。 结果她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一只大手抓住,硬生生地塞进了货车里。 人影在她头上狠命捶了几拳,她昏了过去。 她九岁了,她似乎有些长大了,可是她却依旧是个孩子,没有足够的耐心,如果她能再忍几年的话,说不定她还可以逃跑。 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眼睛没了。 她看不到东西了,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疼痛还是次要的,无尽的黑暗才是最大的恐惧,她尖叫着,哭嚎着,想要要回自己的眼睛。 两只大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她想要挣扎,但是力气却越来越小,最终倒在了地上。 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不行了,大了,得处理掉,正好医院那边有需要,这就摘了吧,抽空再弄个小的。” 另一个声音道:“也好,趁着热乎。” 小女孩并没有昏迷过去,她还有意识,只是她已经不想动弹。 他们将她的手脚死死地绑在了床架上,又用破布塞紧了她的嘴巴,尔后小女孩只感觉一道冰凉从胸口划到肚子上,无法言喻的疼痛涌上心头,她甚至连挣扎都没来及挣扎,意识就如同潮水一般随着鲜血和流逝的生命逝去了。 恍惚之中,她感觉自己似乎飞了起来,飘到了半空,她又能看到东西了,然而当她低头看时,却发现一具幼小的女尸被剖开了肚子,里面的内脏正被一样一样摘除出来。 她看了半天,才发现那原来是自己。 眼睛被挖掉了,右腿呈诡异的畸形,身上遍布各种各样的伤痕,嘴唇都被打掉了一块,形成了缺口,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当成玩物和工具,而如今,他们竟是将她五脏六腑也要挖走! 一瞬间,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暗,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只想毁掉全世界,让一切都毁灭和死亡,成为她的陪葬品。 可是她终究善良,她的魂气也很弱,她甚至连那两个恶人都奈何不了。 那些人从容地摘取了她的器官,最后把她的残躯装进一只蛇皮袋,运到了深山之中,放在了一处山洞的底部,临走还在她身上压了几块大石头。 从此,她就一直在那山洞里飘荡,她怨恨、痛恨,可是她无能为力,她想要妈妈,她想要一个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