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电话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浓重的呼吸声。 许辉?” 夜太静,静得时间都开始绵长。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里才缓缓地传来一声嗯。 他只一开口,白璐就听出他醉了。 是很醉很醉。 你喝酒了。” 许辉的思维比平日慢了许多,半天过去,又低沉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喝酒?” 我愿意。” 哦。” 白璐静了一会,说:你做什么事都是凭愿意么?” 许辉又嗯了一声。 白璐:没人怪过你么?” 这次许辉停顿的时间有点长,随后满不在意地说:怪又怎么样?”他嘴直对着话筒,粗糙的酒气几乎顺着手机传了过来。 我又不在乎。”许辉又说,……我不在乎。” 他慢慢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忘了白璐,忘了手机,忘了自己还在打电话。 怪我,谁都怪我……怪我的人多了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愿意做什么是他们自己的事,出什么事也都是他们自找的,都跟我没关系……” 跟我无关,谁也别想怪我……” 白璐握着手机,看见一只小小的飞虫被屋里的灯光吸引,钻进纱窗孔里,挣扎着出不来。 许辉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语无伦次。 过了一会,白璐停下思索,轻声说了句。 许辉,你是哭了么?” ☆、第12章 白璐没有问出许辉到底哭了没有。 她也不需要问,这样的夏夜里,没有什么比啜泣声更让人敏感的了。 许辉对着电话自言自语了很久,最后慢慢恢复平静,呼吸安稳,一下又一下。 睡着了?”白璐问。 他当然没有回答。 许辉,你是困了么?”白璐看了一眼桌上的钟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làng费话费。”白璐说,顺手切掉了通话。 十二点多睡觉对于高三生来说太过习以为常,周日清早,白璐六点半起chuáng,去洗手间洗了个澡,神清气慡地去上学。 吴瀚文今天到的比白璐早,不过没在学习,而是拿着一瓶牛奶在喝。头发还没gān就出来,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白璐坐下,取出书本,吴瀚文又说:今天下午回家?” 嗯。”她看了吴瀚文一眼,现在有空么?” 吴瀚文把牛奶盒拿到面前,对白璐说:你问问它。” 白璐转回头,吴瀚文马上说:行了行了,开玩笑,有空的。” 白璐抽出一本习题,翻开一页给吴瀚文看。 这个怎么做?” 啧啧。”吴瀚文一边把题拿过来,一边说,包老师是怎么说来着,问问题时态度一定要好,不然解题的人脑子不灵的。” 白璐双手叠着,放在桌子上,身体微微侧转,面对着试题本,小小的样子看起来乖巧安静。 吴瀚文玩笑开一半,看见白璐的样子,人忽然老实了,撑了撑眼镜,看向试卷。 哦,这个公式推不出来?”吴瀚文开启学霸模式,拿着笔在本子上刷刷地写,没一会把主要解题步骤都写了出来。 白璐看着试卷,吴瀚文看着她。 她神情专注,窗外晨光伊始,照在白璐的头发上,铺了一层淡淡的金粉一样。 吴瀚文揉了揉脖子,咳嗽两声,又说:其实这种数列求和放缩小于某个常数的题,有一些简单的通解方法,不过不一定适用于所有类型。” 白璐看过来,吴瀚文转开眼睛。 那个……我把公式给你写一下。”吴瀚文写下几行公式,又说,这个公式目前适用于不含根号的数列,含根号的要再麻烦一些。” 白璐拿过笔,自己在糙稿纸上写写算算,过了一会抬头,眼神微亮。 真的,厉害啊。” 吴瀚文的脖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热了起来。 这……这这……这个叫级数不等式,级数不等式证明的放缩法有很多,比如分析通项法、等比放缩法、裂项放缩法、积分放缩法、切线放缩法、二项式放缩法……” 身边路过一个胖子,李思毅斜眼看着吴瀚文,走到后排,幽幽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