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路边,b字头已经停在那里。 “为什么出来了,不是有正经工作?”白慈一手搭着车门把手,停下来问她。 从光亮可鉴的车身可以看到庄申的表情。“感觉你不大开心,所以……看你没事就好。” 白慈打开车门,“进去。” “诶诶?我自己回去就好。” “进去,啰嗦什么,都说了要送你回去。”白慈推一推她,两人坐定后对司机报了一个地址。随后她靠着椅背重重舒一口气,“庄申,对不起,今天有些话我说的太过份了。” 没料到白慈会道歉,庄申吓一跳。这要她怎么说?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她笃定白慈下次还这样。 “虽然我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这些事只属于我们,不该对那个坏女人说。” 都是事实?庄申面孔一抽,她几时见到这个凶女人就湿了?完全是无中生有。 “这个坏女人是海塞姆的姐姐,从小就看我不顺眼。她是嫉妒,白嬷嬷爱我,她家里没人爱她,还把她嫁给一个讨了几个老婆的独眼龙。所以她处处针对我!” 法尔蒂丝有丈夫?还是个讨了几个老婆的独眼龙?庄申傻眼。 “哼,前几年独眼龙死了,她靠着海塞姆抢到了遗产,才会那么风光。哼,小时候针对我倒也罢了,现在还来这套,真讨厌。庄申,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可怜她?你同情她?不许你可怜她。”善解人意不过两秒,白慈侧身,按住庄申的肩膀。“听到了吗?你不许可怜她,也不许同情她。不许!” “好好好,我没有可怜她,也没有同情她。”庄申决定明哲保身。她凭什么可怜同情一个qiáng势能gān,脱离婚姻魔爪的女人。“你呢?”她问,“这几年到底过得好不好?” 注视温柔,语气关切,白慈与她对视片刻,自嘲一笑,坐回原处,“好不好的不就是那么回事嘛。” “白慈……” “啰嗦,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好。” 从头至尾,关于白芷的身世白慈没有再提过半句,不说是个拙劣的玩笑,也不说究竟如何,就像她从没对法尔蒂丝说过白芷是她和庄申的孩子一样。 回去之后,庄申想了又想,决定把这件事情当作恶作剧处理。 很快到八月二十四号,白芷生日,白慈提前和庄申说好去公司接她的时间。 这几天,两人微信偶有来往,东一句,西一句。 有时是白慈问她今天自己要穿哪套衣服。有时是白芷问她学前班的题目。有时是白慈叫她讲故事给白芷听,有时白慈会发家里的菜式给她看。 庄申很少主动联系,每次打几个字、几行话,想一想又删掉。 她大概在忙,有事要做,会不会打扰到她。 和白慈说这些她会感兴趣嘛? 她不知道,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夏天艳阳高照,云朵绮丽多样。有一天下班的时候,她拍下一朵云发给白慈。 白慈的回复很简单:下班的时候天还亮着,你消极怠工。 庄申笑笑,白慈当然不会知道,她看到云时想到她,云层里的光影在说话: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的波心。 白慈和那天空的云一样多变,一样飘忽,说晴时有雨,说雨时又久候不下,抓不到,猜不透。 看起来小姑娘比她的母亲要更喜欢庄申,至少更喜欢庄申送的礼物。 白慈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有一句话她听进去了,白芷和她口味相仿。 于是生日那天,她带一盒雷诺瓦的星空拼图当作礼物,跳过二百、五百的,直接一千片。 白芷爱不释手,眉开眼笑。 白慈说:“哎,我没有耐心啊,你一个人拼不了就找庄申去。” 白芷问庄申:“我可以找你一起玩吗?” 庄申笑:“当然可以。” 白慈又说:“嘿嘿,告诉你,庄申很快出差去了。” 白芷看向庄申,庄申又笑:“那边有网络,可以打电话,可以视频,一样可以一起玩。” 难得活泼的小姑娘欢呼一声,抱着拼图回房间放好。 等庄申和白净识与芳姨打过招呼,白慈说:“我就知道你买啥她都喜欢,哼。我之前送她施华洛世奇,她就没那么高兴。哼。” 庄申好笑:“那是你喜欢的,还qiáng送给孩子。送人东西总要别人喜欢才是。” “那我给你的呢?” “什么?” “照片啊,你最喜欢哪张?” 庄申突然又红脸。 “哦,我知道了,你果然假正经,喜欢内衣那张对不对?” “不是啊。”真不是。“我喜欢那张黑白的,把你头发chuī起来的,有种滚滚红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