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青低沉的嗓音说了声抱歉:“我来迟了。” “不不,邵先生能来,是咱们所有人的荣幸。” “郑总客气了。” …… 他的声音透着微微的清冷,像沾过外面的风霜。梁汀转头看向窗外,发现天真在下雪。 梁家那几位也凑过来,终于能露一个头:“邵总没冻到吧?” 邵逾青的视线在梁志远的身上有短暂的停留,微微笑着回答,可从表情上看,他根本不认识梁志远。 梁汀笑了一声,握着手中的酒杯,唇角微扬。 今夜的最佳男主角。 她忽然后悔,又将自己给邵逾青贴上的标签最撕下。 年轻有为,家世高贵,洁身自好。最重要的是,能让她做到将梁家人踩在脚下。 - 抿过一口的酒杯被梁汀拿在手上,红唇印贴在杯沿,十分显眼。夏晓韵追下来,笑容仍旧灿烂,视线忍不住地朝邵逾青飘去。 “好帅,是吧?不止帅,还有权势地位。”夏晓韵没继续说下去,梁汀却明白她的意思。 接话:“要是搞到他,不枉此生。” 夏晓韵挑眉,听见梁汀下一句:“一个月。” 夏晓韵皱眉,“?” 梁汀抬手,指节轻蹭了蹭下巴,自信满满。 夏晓韵从震惊里回神,对这话并不相信,“重重,别,他看不上咱们的。” 梁汀似笑非笑。 心里却在想,或许一个月都不用。 她瞥了眼一旁被众人簇拥着的邵逾青,从头到脚地打量。 那时候,她对邵逾青的印象还是温柔、斯文。坦白说,她玩乙女游戏,都会最先排除这一款。看小说或者电视剧,也从来不看温柔款的男主角。 不是温柔的人不好,只是温柔的人总让她觉得缺了点安全感。 梁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 - 后来整场宴会上,邵逾青从未有过半刻空闲。梁汀一直在看着他,并且有一些新的发现。 邵逾青手很好看,邵逾青的正脸比侧脸更好看,以及,邵逾青的喉结旁有一颗痣。 忘了在哪里看见过,说男人最性感的三个部位:眼尾、喉结、以及手指。 这三个地方,邵逾青都占了。 假如在chuáng上,亲他发红的眼尾,吻他喉结旁的痣,再抓着他的手指……啧啧啧。 “重重,你发花痴呢。”夏晓韵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梁汀收回视线,咳嗽了声。 “你倒是第一次对一个雄性这么感兴趣。”夏晓韵感叹,她认识梁汀七八年,亲眼目睹她在学校里被各种男生疯狂追求,但梁汀总是淡淡的,好像根本没兴趣。 她看了眼邵逾青,她承认邵逾青很帅,可以称得上女娲的毕设。 “等等,”夏晓韵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不会有恋父情结吧?” 邵逾青今年二十九岁,比她们俩大了整整十二岁。 “……”梁汀纠正,“再过一个月,我就十八岁了。” “所以?” “只有十一岁。十一岁做不了我的父。我也没有恋父情结。”她一想起梁志远的嘴脸,都能直接呕出来,还恋父情结。 夏晓韵悻悻笑了声,想起梁志远的嘴脸,的确侮rǔ重重了。 她们俩插科打诨完,宴会也已经步入尾声,眼看着要散场,陆陆续续有人起身。梁汀也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今夜的宴会厅在城郊的一处别墅,距离市中心可很远。她这隐约的内急还是得提前解决一下,不然等会儿在车上看见那三个人的脸,她更憋不住。 洗手间的位置在走廊拐角再往里走,位置颇为隐蔽,梁汀进走廊之前,恰好听见梁越的声音。 “她呢?” “不知道啊。” “那正好,她不是很能耐吗?有本事自己回去呗。” 梁汀贴着墙面,敛下眸,她这大哥还真是虚伪,和那个爹一脉相承。 她侧身进洗手间,出来时,接过一捧温暖热水洗手。抬头时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除了年轻和美貌,她一无所有。 凭什么能和梁家对抗呢? 镜子里的少女无声勾唇。 - 司机忐忑着,再次询问。 “梁先生,真的不再等等三小姐吗?” 梁越不耐烦了,“有什么好等的,她已经十八岁了,这么大个人了,没手没脚自己不能回去?一大家子人在这里等她一个人?走走走。下这么大的雪,等会儿要我们一家人给她陪葬吗?” 他语气不耐烦起来。司机到底分得清谁给自己发薪水,发动了车,轮胎印压在苍茫的雪地里,两道黑印绵延进泼墨的夜色之中。 隔着层玻璃,梁汀目送那辆保时捷远去。 她慢慢从yīn影处走出,宴会厅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梁汀今夜不起眼,没人注意她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