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是,官琪打从心底相信谢离此番是为了尊主,但是,那种几乎为零的可能也要想到。 同时,在皇宫的某一个偏殿里,身着黑袍的人冷眼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这么说,那孽种真的跑出宫去了?" "是!"青衣男子躬身回答,攥紧双拳才能克制面对这个人的惧意,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皇上,小的时候曾远远地见过一面,他知道,那种天下至尊的气势是现在的小皇帝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虽不知为何先皇死而复生,可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做的不错~"景向天站起身来,走到曹康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身份呆在公主身边再好不过~记着把她的一举一动报于我~" "微臣领旨~" "去吧!" …… 第84章 第 84 章 当焦急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凌寒羽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这不是我!"她对着刚刚走进房间的景纹说,就在刚才,他们投宿的这家客栈里又发现了被人刻意放在这儿的一撮胎儿的毛发~ 心里的急迫,相见却不见不到,担心惶恐,被人牵制住的无力,凌寒羽不适应这样被人束住手脚,尤其是拿自己最爱的孩子为筹码~ "这不是我!"凌寒羽焦躁的在房内来回踱来踱去,似乎要摆脱某种情绪,"景纹,我错了,我以为这二十年在我没改变什么,其实错了,这二十年竟真的磨了我的锐气~"又烦躁的来回踱了几步,"我怎么可以忍这么久?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才是我乌衣的本色,我怎么也学会你们中原人的优柔寡断……" "……"景纹只是站着不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无奇,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一般,自责、愧疚、忏悔……似乎心痛早就习以为常。 当初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看着深爱的人成了自己的皇嫂?还能挤出笑意对她说恭喜?憎恨那时的自以为是~若是多了解你,对你多上心些怎么能等到后来才发觉真相----你的性子,怎么会只为了报复我去糟践自己? 犯下的错,再多也弥补不了! 你真的把这个人给毁了~景纹!深宫二十年,磨去的岂止是岁月? "寒羽~"景纹放下水盆上前按住她的肩膀,"你冷静点儿~" "我没法子冷静~"凌寒羽拂开景纹的手,"若是从前,若是从前,我的至亲生死不明,被人牵制,我不会就这么gān熬着,拼尽一切我也要立即救了她出来~现在,我在怕什么?我不该怕的!……"眼神渐渐坚定,"对!我要去找她,主动去找她,我不能只等着这个人松懈莫名其妙的消息,是死是活,我都要亲自去找!" "寒羽?"景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救谁?你说的到底是谁?"不是没看出凌寒羽的反常,但是能让她如此反常的人是谁?想起那夜昏迷中这人口中的呢喃,"安儿是谁?" 凌寒羽从景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却像被雷劈了一样,定定的转过头,神色说不出的诡异,"安儿?"瞧着景纹紧皱的眉头,却淡然的神色,心里就像忽生的一股恶气,陌生的连自己都不认识,诡异的一笑,看着景纹心头愈加的皱起,她发现自己不敢面对接下来的答案---- "安儿~"笑的那么寒,"那是我们的孩子~~"神色飘忽,看着景纹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一刻对景纹竟然有了怨,她从不认为自己对景纹有怨,可是此刻竟然就有了,"不信?还记得天晶石吗?"凑近景纹的耳旁,"若不是中断我的运功,她二十二年前就已经出生了~也就不会像如今一样,生死不明~" 轰轰轰~~大脑像是被炸开一般,那日,她嬉笑着说若给自己一个孩子怎么样? 自己是怎么说的?犹记得当时的心cháo澎湃,只为她一句,就感觉拥抱了全世界,梦想、权力、想站在顶峰的那颗心,都不及听到那句话时的震撼! "我必视你们为当世之唯一。" "若真,我必视你们为当世之唯一……" "若真,……" 心脏起伏的厉害,迫不得已的俯下身子狠命的咳嗽,似乎要将心肺全都咳出来,眼泪一滴滴无声的落在地上,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所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 凌寒羽冷眼看着景纹此时的痛苦,竟有肆nuè的快感,她本以为这些年自己早就释然了,已经失去的孩子,不想再让景纹牵扯痛苦,如今,压抑的怨恨再也忍不住了,不知流落到何处的孩子,如今过的可还好?可是健康平安?…… 她那么脆弱,是想放在手心狠狠呵护的小人儿,旁人怎会对她好? 那个失去的孩子,永远是凌寒羽最大的弱点! 闭了眼睛,又使劲睁开,凌寒羽现在只想找到自己的孩儿,为了孩儿,……曾经的锋芒毕露或许只因年少轻狂,为了找到那个孩子,再搅得翻天覆地又算什么? 挺身,扎起披散的白发,眼神比起那时更利更深更广,头也不回的飞去房间来到一处空旷的高低,"乌衣密使听令,召,族人等一律前往‘天一门’,举大事!" 奉谢离之命,找到凌寒羽之后便一直秘密跟踪在她身边的两个乌衣族密使对望一眼,都惊喜的发现确实是尊主诏令,忍住澎湃的激动,手仍有些发抖的拿出尊主的诏令符将尊主诏令传送给散步各地的族人…… 似乎,真正的尊主,终于回来了! 远在千里之外,刚刚换好衣服,嫌弃的将发臭的白衣踢到一边的谢离,看着手上收到的传讯,敛眉,久久无言…… 而深宫的某处角落,深习乌衣族秘术的景向天亦是震惊无比,这个人,他关了她二十年,一点一点磨去的傲气,促她折了翼,对这世上任何东西都失了兴趣,为何突然发了这诏令? 闭目,沉吟片刻,"糟了,物极必反,本想借着那孽种给她最后一击,却不料竟让她重回深海……" 这条困龙,即使要奋起,区区一千乌衣族人,又能奈何得了我? 在等一日,只等一日我练全这神功,凌寒羽,我不惧你! 那时,他还不过不怎么出众的皇子,为了消除父皇的戒心离宫游玩,却遇到了她,深色的紫,耀眼的刺目,满不在乎的坐看他被杀手围歼,带着看戏的心态,最后却在一瞬间出手,偏偏还是不在意的样子,"喂,就这种货色你都拼不过?" 斜倚着树gān,眼神斜睨,似笑非笑,飞扬跋扈的仿佛这天下都不放在眼里,出手时,无论是狠厉还是优柔,惊鸿一般…… 那个女人,羡慕嫉妒,想靠近又觉得绝望,他知道,拼尽这一生,他都不会到达她那样的高度~~ 深如海的皇宫,步步为营,步履维艰,即使坐上九五至尊,心也不会如她般自由放纵,她看到的天下,才真正是一个人的天下…… 或许,只有在驮马草原那般自由狂放的地方,才养出她这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