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她仍是一袭白袍,粘着丝丝血迹,悬浮在空中。 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我,脸上看不出半点情感,仿佛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她只是在那里盯着我,没有任何反应,而我被这眼神盯的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怎么办,跑?出来的太急,身上没带法宝,仅靠身上这点符箓能跑的掉么?看来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右手慢慢的伸进袖子里,摸到一张散魂符,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便立刻把符箓甩出去。 等了半天那女孩却没有任何动静,没有双脚浮在哪里,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般。 我终归是按奈不住了,主动出击,将蓄力已久的散魂符瞬间拍了过去,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爆退而去。 而先前那像木偶般的女孩却是一个闪身,躲开了我拍过去的散魂符,眼中阴戾之色突起,看得人是浑身一个颤栗。 回首又是一张散魂符,果不其然,她又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不过我是早已料到,左手刚拍出那张散魂符,右手又是接连向左右两侧拍出两张定魂符。 这回她避无可避了,身形右闪,被一张定魂符拍了个正着,旋即定在原地,没了动静。 我又怎么敢在停下脚步?也没管中没中,更是跑的飞快。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女孩有些哭腔的喊了一声“刘叔叔”。 我没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那女孩见我回头了,随即大哭起来,那哭声让人心碎,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苍白的脸留下,滴在地面,那可怜样子让人不禁抱在怀里疼惜。 只可惜,她是鬼。 我打开天眼,仔细看了一看,发现这女孩身遭,缠绕着半虚半实的黑色链条。 束魂锁!是谁竟有如此狠毒心肠,用束魂锁束缚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岁的小女孩的灵魂。 天眼合上,我怒火中烧,脸色有些泛青。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也是肉长的人心!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干出这种绝情之事。 那女孩看我表情冷厉,哭的更加令人心碎了,可能是认为我想对他实施报复,哭喊道:“刘叔叔,我不是来害你的。” 虽然这女孩很可怜,不过她毕竟是被束魂锁捆绑着,我不能放下心来,这束魂锁可是老太太教了我三个月我才学会了点皮毛的高阶阴阳术。 而我也只知道被这束魂锁锁住的鬼魂,就会像苗族蛊术中的赶尸般只能任由锁魂人驱使,虽有自己的思想,却无法自主行动。 那女孩哭的梨花带雨,说道:“刘叔叔,有人要对付你,想杀了你。我给你的石头是我偷偷藏起来的,是我爷爷留给我的,爷爷生前说如果遇见你是要把这石头交给你的。” “为什么要来帮我,我和你非亲非故,也不认识你的什么爷爷。” 我还是很谨慎,保持十米距离站在原地。 从她口中得知,她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八字纯阴之体,她的魂魄早已被人垂涎,而她爷爷生前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阴阳师,为了保护她,到处奔波流浪,可最后仍然没逃过别人的毒手。 她爷爷在死前告诉这女孩,日后如果能见到我就将这石头给予给我。 我却不记得我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而这女孩呢?这女孩别抓住之后的下场却是非常的凄惨! 她的魂魄被抽离出来,炼化了七七四十九天,却因为戾气太重炼化不开,可她的身体却是被成功炼化成了尸傀,一具纯阴之体的尸傀! 听她说完之后,我不由得脊背发凉。我什么时候惹了个这么凶悍的敌人,不仅会束魂锁,还有一具纯阴之体的尸傀! 可眼下的问题才是我该考虑的,眼前有一个被控制的阴命鬼魂,在身遭缠绕的怨气更是不容乐观。 可是,如果这女鬼是被控制的,又怎么能把那石头交给我?那石头确实不是普通物件,如果是被控制的又怎么能把那东西交给我呢? 我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声色的问道:“既然你说你是来帮我的,为什么刚刚又要袭击我,操控你的人是谁,你爷爷又是谁?” 刚把话说完,就只见她抱头蹲下,双唇紧抿,眼中多了几分痛苦,表情也变得愈发狰狞,她挣扎片刻后痛苦的大吼道:“刘叔叔,你快跑!” 我眸光骤然一冷,天眼再度打开,发现那束魂锁链正在缩紧,仿佛想要搅碎女孩般,而且那链条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半虚半实,而是变得宛如实体。 那幕后的人是在尝试操控她,被束魂锁锁住的魂魄就会像提线木偶般任人操控,而她在努力的挣脱控制,为我争取逃脱的时间。 我刘某人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天眼一亮,把自己身上的安魂符撕下,贴在了女孩的天灵,暂时稳住她的心神。 我开始回忆老太太教我的束魂锁的破除之法,可这第一步就难倒了我。 这第一步是需要一滴精血,这我有的是,可这需要的是至亲之人的精血,如若不是,献上精血的人是需要遭天谴的。 没时间给我犹豫了,咬破指尖,逼出精血,滴在了链子上,然后用符箓灰烬掺血涂抹在锁链上,而且需要紫级符箓,我身上只有一张一直没舍得用的紫级起爆符。 算了,救人、哦不,救鬼重要。 拿出打火机,把符箓烧成了灰,我捡起地上的碎骨,割破我左手的手臂,鲜血顺着小臂流在地面上符箓的灰烬中,我用双手搅拌,均匀的涂抹在链子上。 抬头一看,女孩快要控制不住了,指尖发颤,两眼紧闭,双唇翁动,面露痛苦之色。 我开始加快速度,也顾不得左手手臂鲜血不止,疯狂的涂抹着,仿佛着了魔般。 终于,大功告成,那锁链像是被腐蚀般,缓缓消失不见,女孩灵魂却是昏了过去,浮在地表,在看不出半分痛苦。 我把她收在我的手表中,衣服撕下一缕布条绑在我手臂伤口处暂时止住了血。 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摇掉什么东西般,随即爬出了车厢。 结果我刚爬出去,就被大量警察医生团团围住,看我满身血迹,手臂还血流不止,把我当成了幸存者,搀扶着上了急救车。 在路上,可能是我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在梦中,我又见到了那女孩,不过这次,似乎有些不同……